莫凌眼露惊恐,脸上渗出了汗水,庞诸已是大汗淋漓,身体颤抖不已,青鸢顿时焦急难耐,正欲开口时战天扬的手指忽然停止,敲击声就像被利刀斩断了一般,耳畔只有“哗哗”的雨声。
庞诸喷出一口鲜血疾退了几步,摇晃着扶住身旁的桌椅才不至于跌倒,浑身如遭水洗一般,面无血色,望着战天扬就如看到了怪物。
莫凌相比之下要好很多,只是汗涔涔脸上泛着白色,急忙运转元力调息,再被敲击声所困时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无力冲破,心中又怒又惧,可身体不容他就地发作。
“你的确应该,不过你可以直接说我是无耻的趣人,但你知道你是什么人么?”
战天扬还是好似什么也没发生的神情一样淡淡的说道,正在调息的莫凌闻言看了过来……
“愚蠢的趣人!”
战天扬一字一顿吐出,体内元力循环一周后莫凌的脸色略有好转,恢复了些许气力,眼里怒恨叠加几欲吞下对方以泄心头之愤,沉声冷言道:“我固愚蠢但还记得我们有言在先不能让焰涛门势大,灭除硌豺门后由衡申门取而代之,可如今你竟有意让焰涛门一方独大,莫非你被佘青赤的两滴热泪感动了不成?相信他会改邪归正、弃恶从任?哼哼,没有了硌豺门的牵制,其他门派也再不具备与焰涛门抗衡的能力,太安城必将沦陷于焰涛门的威之下,你到底是何目的?”
莫凌言之激烈浑然忘了自己身体的不妥,见得战天扬缄默不语他更加愤慨,道:“你一心要除硌豺门我好意出力相助,你却只为一己私利置太安城安稳于不顾,看在我三弟的颜面上今晚不曾拆穿你,但是之后的事情,战公子谋略通天便自己解决吧,我莫某乃愚蠢之辈,无力援助。”
“大人暂且息怒,喝杯热茶安安神,战公子如此做法必有他的道理,何不先听他解释?”青鸢给莫凌换了一只新茶杯,斟满热茶放于他身侧的木桌上。
莫凌看了眼青鸢冷笑一声,对这杯热视若无睹,道:“话是他亲口所说亦是我亲眼所见,还需要作何解释?”
“莫大人认为佘青赤会甘愿助衡申门取代硌豺门的霸主地位?太安城各门派会心悦诚服的接受衡申门统领?”战天扬在青鸢焦急和期许的注视下缓缓开口,莫凌闻言眼中尽是厌恶和蔑视,正要反驳被战天扬先一步截口言道:“计从诡道,诡惑之言听者不信何以计成?某事亦在谋人、谋心,顺势而为,应势而定,遵仁囿道的大义之风虽不至于败事有余,却是成事不足!欲遂志而通权达变,言未必有信。”
话音落定战天扬深深的看了莫凌一眼后起身往厅外走去,莫凌愤恨的眼中此时忽然黯淡失神,似乎被某句话刺中了痛处,当幡然回神时战天扬已走到了门口,他当即问道:“既然言不必有信,我又凭什么信你?”
战天扬在门口站定,望着已淅沥成线的夜雨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你不必信我,布局已成,目前对莫大人而言百利而无一害,至于以后如何莫大人大可审势而动,相信莫大人对时局的利弊还能看得明白,告辞。”
“你真的误会他了,哎……”
青鸢无奈的幽叹一声,疾行几步追上了战天扬,望着相继步入雨幕的身影莫凌和庞诸相顾无言,沉寂延续了许久,雨声忽然变大,厅内弥漫着萧瑟的凉意,不知过了多久莫凌突然开口道:“刚才你们为何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