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有一人啐道,“张莲能看得上他?”
“那也看不上你!”
其余人哄笑着,却猛地如被掐了嗓子的鸭子般戛然而止。
那来源于一具被自外抛入的尸体。
脖颈已经完全扭曲,仿佛被工业用的大型铁钳拧过了一般。
脸孔朝向着背后,惊恐扭曲的面容正是他们刚刚还在谈论的小五子。
原本大马金刀坐着的光头男子缓缓站起身来,面色严肃,右手缓缓摸到了一旁的刀柄上,横了一眼身后差点惊呼出声的一行手下,望向大门方向,冷冷道:“在下……”
“张铁……”一道同样冰冷的声音打断了男子的话,“我知道你的名字!”
男子面容又是一变,向后打了个手势,口中道:“看来还是有备而来,报上名号,也让我老铁见识一下,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下手这般狠辣!”
这次外面却没再有声音传来,张铁双眼微眯,接着嘲讽道:“还是哪位见义勇为的壮士,对我们这行有些意见,找到我们头上,来个替天行道?”
“我对别人做什么没有丝毫兴趣……”
这次外面的声音中同样带上了一丝嘲讽,伴随着仓库中几人有些惊恐的喝骂。
张铁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再次自大门仍入的两具尸体。
那是在他刚刚打了手势后,自隐蔽的后门离开的手下。
这座库房本无后门,是被他们当做据点之后,自行开凿的隐蔽后路。
然而,只不过一句话的时间。
本应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外面的两个家伙,如今却被自完全相反方向的正门抛了进来。
仿若一只无形鬼灵所开的拙劣玩笑,潜伏在周围,讥讽地观赏着猎物的神情。
下意识地摸了摸下颌的狰狞伤疤,这代表着张铁的心中已经陷入紧张与恐惧交织的境地,身体缓缓移动着,靠在了一跟四方水泥柱子冰冷的侧面。
颤抖的左手隐在身侧抽疯般摆动着。
最后的几名手下呆呆地望着,这些虽然作为**组织一员,平日里凶神恶煞却从未亲手夺走过人命的混混们,面对三具狰狞尸体,早已吓得濒临崩溃。
唯有一人,有些迟滞空白的大脑中,总算反应过来了老大的意思,颤抖着探入怀中,摸着手机。
张铁的心中松了口气,尽力平稳着嗓音,却仍旧有些沙哑地道:“你究竟是谁?不用尽做些装神弄鬼的把戏!有胆进来里面,看看还会不会这般有种!”
“好啊……”
一道劲风带来了一句近在咫尺的低沉声音,张铁双目一缩,手上一颤,差点将狭长砍刀给扔了出去,双目圆睁,如同见鬼神情。
便见一侧两步之处,殷寒右手双指正从那名手中握着手机的家伙眼眶之中缓缓拔出。
破碎的眼白化作了浑浊,与自颅腔中流淌而出的白色浆体混合着。
另外三名男子已经吓得身躯如同糟糠般颤抖,口中嗬嗬,却难以发出任何声音,双手挡在眼前,徒劳地逃避着近在咫尺的阴寒视线。
便在这突如其来的沉寂中,一名无袖红衫的干瘦家伙忽的一声崩溃般的嘶呼,发出着声带破碎般刺耳的尖鸣,手脚共用地,向着后面小门奔爬而去。
殷寒眉头一皱,修长的身躯似乎晃了晃。
杀猪般的惨嘶戛然而止,张铁的脖颈如同重度颈椎病患者般僵硬地转动着,目光落在远处那倒伏在地的5/6个身躯,脖颈前方那红白相间的浆液似乎在昭示着原本此处那圆滚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