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面色古怪起来，眼角肌肉跳了跳，很想说：“在你们眼里，我便这么邪恶吗……”

不过还是憋了回去，无奈地摆了摆手，向着神色讪讪的贝拉道：“算了，仅此一次，你回去吧，不要再以任何方式试图越过我的底线！”

说到这里，语气再次凛冽起来，不自觉地调动蕴含了84点的精神力量，甚至使得杀气化作精神触觉上的寒意，甚至以吸血鬼精微的视力，可以看到，对面贝拉脸庞的汗毛都不由竖了起来。

“是……”

舒了口气，贝拉应道，目光掠过萝莉毫无瑕疵的完好手臂，闪过一抹敬畏。

终放下心来的贝拉退去，穿行在透着股潮湿阴寒的原始森林中，背影渐渐模糊起来，没入黑暗，深邃而妖魅，这时才显出了几分神秘而强大的女性吸血鬼风姿。

金发青年面色冷峻，沉默不语，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转过头来，正对上小小萝莉眼神——毫无疑问，那是一种望向：“欺负妈妈的坏人”——那种带着几分愤怒与鄙夷的神情。

金发青年：“……”

翻了个白眼，耸了耸肩：“她毁约了，你应该感激我没杀掉她！”

紧接着反咬一口：“你不该发出那种……嗯，那类，呃，有些怪异……容易引发歧义的声音……”

便见小小萝莉一副：“你以为是谁导致的这一切……”的神情，略略沉默，声音有些闷闷地低沉：“干嘛那么凶……”

青年无奈道：“我这是在表达决心好不好！……不过其中有一刻，倒是真考虑杀掉这个女人来着……唔，若依以前，或不会是这般柔和的行事方式……”他口中似自我剖析般地咕哝着。

“如果再有一次，你一定会杀了我吧！”女孩以一副陈述的肯定语气道。

“那是自然。”青年语气显得理所当然，如同今早打算吃牛肉汉堡配柠檬水果沙拉一般。

“既然决心或在下一刻，便将要杀掉我，怎么可以现在同我说话如此平静自然？”萝莉稚嫩的脸庞有些茫然，一种怅然的口气，难以分辨其中情绪……

“我们之间又没有仇恨，不过立场不同罢了，如若生死相见，彼此杀戮，也仅仅是需要罢了，除此之外，何必剑拔弩张？”青年淡淡道。

“需要……”女孩有些无法接受这种仅仅放佛——“写字需要铅笔”的简单逻辑，“别的呢？仅仅如此？”

“别的？”青年想了想，摊开手：“我们认识时间毕竟才以小时为单位的好不好……”

萝莉撇嘴，想着什么，便是沉默……

……

……

业已夜半，星月深沉。

丑时之末，正值天地阴盛阳衰，阵阵湿寒之气自原始丛林地表升腾，扩散蔓延。

一时间，云气墟烟,溟蒙笼罩,无论冰凉岩石粗糙表面，抑或古木表面岁月痕迹，浅浅沟壑之间，已尽是晶莹露珠水液，内部张力艰难维持着自身圆润饱满的形态，却终究不免功亏一篑，拉出或笔直或曲折的晶莹线条，滴滴坠落，若玉盘滚珠，汇聚浅浅溪流。

白日里隐藏草蕨苔藓之间，平平无奇的存在，洒落月华下，似被重新赋予了生命，显出真容——千百年冲刷而出的细小水道，此刻宛若莹白皮肤下隐隐可见的血脉，流淌着大自然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