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陵何等精明,察言观色,知道徐昌平乃是几人中主事之人,便趋身上前施礼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满腹经纶,饱读诗书之人,我们这次的聚会,乃是以文论友,互相交流而已,公子既然适逢其会,不妨前去领略一下齐州的风土人情也好。”
徐昌平想到自己初到齐州,还不知道从何处着手查案,既然这里有场文会,想必多是有见识之人,不妨前去听听,说不定能够得到一些消息。于是也不推却,还礼道:“如此甚好,那就叨扰肖公子前面引路了。”
肖子陵闻听大喜,自己在齐州多年,从未碰到像韦瑶岚和上官雨墨这样美貌与气质俱佳的少女,她们肯与自己一同前往,这次聚会将大有面子,也多了亲近的机会,等到会后,再慢慢想想其它办法,将这两个美女骗到手不晚,至于徐昌平和阿龙,一个书生,一个莽汉,量也翻不了多大的浪。
刺史家的公子出行,自然阵仗不小,特别是肖子陵的马车,宽约一丈有余,长度足足超过三丈,里面布置的清雅别致,桌几齐全,一张大大的床榻上面,堆满了图书,看来这个肖子陵不时携带香车美女,读书纵乐两不耽误,倒是个会享受的公子哥。
齐州三大才子分别是武佑德、赵名仕和肖子陵,武佑德是武后则天的娘家后人,赵名仕是齐州司马的大公子,肖子陵则是刺史家公子,三人均是官宦豪门,又都各有才华,性情相投,经常在一起举办文会,在齐州大有名气,被称为齐州三大才子。
今天这次聚会,是武佑德临时主办的,据说武家从东都洛阳来了一位贵人,听闻齐州人才荟萃,便想领略一下这里的文士风采,武佑德不敢怠慢,便立即着手,四处发下邀请函,遍请齐州各地的青年俊彦,定在八角楼举办文会。
八角楼是隋文帝时期所建,通体采用大理石雕刻而成,高有十丈,在大明湖不远的趵突泉附近,趵突泉是齐州第一名泉,泉水碧绿如翡翠,清澈如白玉,泉水汩汩涌出,汇流至大明湖,一路垂杨婆娑,泉水叮咚,站在八角楼上,一览无余,大有一城山色半城湖的韵味。
肖子陵一路颇有些自得的介绍着,下车之后,与先到的熟识朋友不住施礼招呼,韦瑶岚和上官雨墨则被惊为天人,一时之间,钦羡的眼光如同一道道闪电,霎时聚焦在二人身上,让肖子陵洋洋得意。至于徐昌平和阿龙,成为了巨大的电灯泡,显得非常多余。
肖子陵带着徐昌平几人,径直来到顶楼,不算宽敞的房间被白纱分成内外两室,内室中人影窈窕,似乎是女眷;与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相比,这里并没有太多人,只放了三张案几,看来专为三大才子量身定做,案几中间,围着一张桌子,摆有文房四宝,似乎是为了现场展示才艺所用。
两个神采飞扬的青年迎了上来,与肖子陵打招呼:“肖兄姗姗来迟,等会要自罚几杯,当场露两手才行啊。”
肖子陵哈哈一笑道:“谁不知道武兄的琴艺无双,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的妙谛,少不得让我们再领略一番才行;赵兄的书法通神,笔走龙蛇,想必近来又长进不少,等会小弟还要厚颜讨要赵兄的墨宝。”
两人听得肖子陵说话,也不禁得意,被称作赵兄的人轻轻笑道:“都是自家人,肖兄这么说可是宠坏了我们,你那手丹青妙艺,画出来栩栩如生,听说肖兄近来正在画美人图,到时候要先让我们开开眼啊。”
武佑德则不怀好意的望着韦瑶岚和上官雨墨道:“这两位佳人如此美貌,竟然被肖兄笼入袖中,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一定要给我们介绍一二,你可不能吃独食啊。”
话语不堪,猥琐之意表露无遗,韦瑶岚和上官雨墨登时粉面含煞,沉下脸来,内室中也传来一声女子的清咳,武佑德这才回过神来:“失礼,失礼,被两位佳人吸引,小弟一时精神恍惚,言语无状,还请见谅。”
肖子陵不由得诧异,他们三人素来相互取闹,并无芥蒂,从不会因为言语冒犯而道歉,内室只不过轻轻咳嗽一声,这个武佑德立即郑重其事,看来里面人的身份可不低,登时也不敢造次,便对武佑德道:“武兄,这几位是我请来的客人,可不能怠慢啊。”
武佑德便对旁边的下人道:“速速再去准备一张案几,请这四位客人入座。”下人闻听,立刻下楼,不一会带着案几蒲团,安排就绪,请徐昌平四人落座。
八角楼中间通空,每层都安排有座位,向上可以看到上层的人活动,也能够听到说话。
武佑德示意了一下,下人连忙下去,不一会,外面渐渐安静,武佑德朗声说道:“这次八角楼的文会,顶楼是主会场,各个楼层也都准备有酒宴笔墨,那位贤士但有妙词佳句,或者拿手技艺,都可以来顶楼展示,然后再请诸位评判,这次的优秀者不但有厚礼相赠,而且会上报礼部,作为齐州贤人闻士上奏朝廷,或许朝廷会另有恩赏,出外做官也有可能。”
众人闻听,不由得大喜过望,出仕为官乃是读书人博取功名的一大梦想,如果能够被礼部选上,直接送达天听,那可是相当于鲤鱼跳入了龙门,一时之间,摩拳擦掌,群情昂扬,一个个都筹划着大显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