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陈骅诧道,转念想想,倒也明白了。“九叔没跟你说吧?咱们陈家二十年一次的大比,就要举行了。许多分家之人,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出人头地,可以在家族产业中插上一脚呢!所以,许多平日里我们没有见过的亲戚们就纷纷上门了!我大伯和我爹,这几日什么都不干,就光接待他们了。不过说起来,去那两家的人也不在少数。”
“嗯,这不但是众分家期待出头的日子,也是咱们几家招人的好时候。你这些天也不要乱跑了,跟那些青年才俊多接触一下。”陈骏正色道。
“嗐!这事有我大哥和四哥呢!我才懒得去!”陈骅很无所谓的道。
听的外面丝竹悠扬,又有女子甜美娇柔的歌喉隐约传来。陈骅扑到窗口,向外看去。“呸!又是那些家伙!”陈骅骂道。
吩咐船家离那艘花舫远一些,陈骏便对陈骅道:“好啦!看他们做甚!喜欢的话,咱们也请一个来听听好了!”陈骅尚未答话,就听见对面花舫一片哗然,男子的怒骂声和着女子的尖叫声一起传出。两人正惊诧间,忽见一条淡绿身影向河中扑去,激起好大一片浪花。
陈骏大惊失色,忙道:“快划过去,救人!”将身上长衣一甩,跃出两丈多远,向落水之人扑过去。
陈骅惊道:“骏哥儿!”忙催促船家,“快,快划过去!”花舫逐渐向女子落水处靠去。对面船上一个嚣张的声音大声道:“不许救,我看谁敢救!谁要救那个贱人就是跟我作对!”这话一出,那船上本来几个有心下水救人的也面面相觑,不好再动了。
听的水面上“波”地一声,陈骏露出头来,臂弯夹着那个绿衣女子向这边划来。陈骅喜道:“快快,赶紧靠过去。”
对面也有几个女子哭哭啼啼,“小姐,小姐!”想必是落水女子的丫鬟。
陈骏将人托到船舷,陈骅和船娘赶紧把人拉上来。回头来拉陈骏,陈骏一手扣住船帮,自己已经爬了上来。
陈骅埋怨道:“你可吓死我了!”
“没事!”陈骏道。俯身来看那女子,应该是被水呛晕了。伸手在她背上拍了几拍,几口水吐出来,人就慢慢醒转过来。“你找几件干的衣服给她换换。”陈骏摸出一块碎银递给船娘,船娘就笑咪咪地扶那女子往里舱去了。
两船靠近,几个女子哭哭啼啼地过来。向陈骏磕头谢恩后,也进后面去照顾了。
那陈骊明显已经喝高了!斜着眼眇着二人,“你们兄弟就是要和我作对是不是?没听见老子说不让救人的?”
陈骏冷冷一笑,懒得理他。对已经出来的船娘道:“走,回去了!”
花舫慢慢向岸边靠去,把依旧大呼小叫的陈骊丢在后面。
落水的女子已经换了衣服出来,向着二人敛然行礼,声如啼莺,“谢两位公子救命之恩!”
陈骅一下脸红了,跳到陈骏身后,摆手道:“我不算,你谢骏哥儿就是。”那女子又向陈骏行礼。陈骏笑道:“不必如此,举手之劳而已”
船上的事情岸边的人看的清楚,早有人去报信了。当陈骏他们靠岸不久,就有一辆马车匆匆而来,将绿衣女子和一伙丫鬟接走。
“骏哥儿,你今天鲁莽了!怎么就随便往水里跳?”陈骅比陈骏大一个月,现在摆出一副哥哥的模样开始教训人了。
“是,是,兄弟错了!”陈骏赶紧承认错误,免得他一会唠叨个没完。
回到府里,柳氏难免又是一阵埋怨。倒是陈洛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眯眯地摸了摸陈骏的脑袋,已资鼓励。
回到荣盛堂的陈骊就没那么好过了。身任族中长老的爷爷陈柏和父亲陈汝把他一顿好批。
“你傻啊!这个关头传出嚣张跋扈,逼死歌姬的事,好听吗?你简直是要气死老子啊!”陈汝气的脸都黑了。
“不就是个歌姬嘛!死了就死了,了不起赔点银子就是了。”陈骊低声在那厢嘀咕。
“啥?”陈汝一听就爆了,右手狠狠的拍在花梨木桌上,震的上面的茶碗都翻了几只。
陈柏看了他一眼,“拍啥?你老爹我还在这呢!”
“爹,我这不是教孩子嘛!”陈汝陪笑道。
“拍桌子管用?”陈柏瞪了他一眼,转头对陈骊说道:“这事呢!的确是你错了!先不说歌姬的事,咱们的确不缺这几个钱。可是事情传出去,你名声可就坏了!这才是大事!行了,也别在这杵着了,回去好好想想。爷爷和你爹都是为你好!”
“是,爷爷。”陈骊低眉顺眼的,赶紧出去了。临出门听到父亲和爷爷道:“这次,倒让荣安堂那头得了好了,真是……”
“陈骏,都是你个废物害得!咱走着瞧!”陈骊心里恶狠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