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晃都快四十年了,一直没有消息,大家都猜可能早就没命了,不过前两年,田老太突然变卖了家产,说是要去找儿子,如今也不知在何方,快八十岁的老人,如何能承受旅途的辛劳,怕是也要客死他乡了。”杨东城说着,脸上也有一份戚然。
李月姐也沉默了,她知道,再过不久,那田老太就会出现在柳洼,然后被周家收留,心里便琢磨着,如果有机会,她倒是愿意照顾这个田老太的,毕竟现在她的这门手艺是前世田老太传给她的,如今她将靠着这门手艺生活,那么就有义务照顾老人,当然,一切也要看田老太的意思,这不急。
“这豆腐脑儿好香啊,怎么没有本老爷一碗。”就在这时,那个陇西王监生从屋里出来,大马金刀的往竹棚里一坐,他身后跟着那个灶娘,脸色还带着一股子潮红,上衣的领子开了一个扣子,露出白生生的一截子脖颈,那样子春情无限。
精明的人一看就能猜到这两人之前在屋里的好事。
杨东城这厮显然不是好鸟,看着这情形,笑的一脸的暖昧,倒是那于子期,皱了皱眉头,然后继续看书,这位显然比杨东城要自律。
“有的,我让墨易小子给您端来。”这种情形,李月姐自然不好待在这里,这对男女,实在是太不讲究了,不过金主为大,转身回厨房,让墨易给王监生和那灶娘各端一碗,而她则直接用一个大的汤盆,净煮好的豆腐脑儿全装了拿去东屋那边给阿爷阿奶尝尝,那胳膊上又挂了一只竹篮子,里面放了十块豆腐,四块给贾氏,六块送去东屋。
出了门,看到门外,那贾氏还在跟那算命先生低声的说着什么,见到李月姐出来,便住了嘴。
“大舅母,豆腐给你。”李月姐便冲着她道,十块豆腐,再加上一大盆的豆腐脑儿,这提在手上也是挺沉的。
那贾氏看了看她自己的双手,却又冲着李月姐道:“我这一时不好拿,你先拿进屋,把给你二婶的东西放下,一会儿这篮子我正好提着走。
李月姐又一阵白眼,得,这又得讹她一只竹篮子。想着,只是点点头,转身进了东屋。
一进门,又看到阿奶在教训金凤儿:“大姑娘家的,这生辰八字好随便拿出去的?真是猪脑子。”
“这算命的哪个不拿生辰八字的,少见多怪。”李金凤兀自在一边不服气的哼哼着。
李婆子气的眉毛直耸。一边方氏说着好话打着圆场。
这时贾氏也扭着腰进来,看着屋里情形便道:“李婶子这是在三堂会审啊,人家算命先生在外面已经等急了哩,就算是不拿生辰八字,但看面相,看手相,测个字的哪样不行啊,我这边可有个好人家跟我打听凤儿呢,凤儿若是有个好命盘,这说起亲来也事半功倍,别忘了,过了年,凤儿就十六了,这说亲的事就在眼前。”
从李金凤十三岁起,来说亲的就不断,只是方氏一心想让金凤嫁大户人家,因此一些农家或小手艺的人家里,都让方氏给回了,所以,直到如今,李金凤的婚事也没订下。
贾氏的嘴巴极溜,一翻话把看相和金凤的婚姻大事给结合起来了,金凤听着这话便低了头,不过,李月姐却看到贾氏在给金凤递眼色呢。
不由的猜测着,这两人,别是有什么默契吧?听墨易说过了,这段时间,虽然金凤被禁足,但是贾氏却常常往东屋走动。
也不知这两人倒底在整什么鬼?好人家?在柳洼镇,最好的人家就是周家,难道金凤还掂着周东源?
再一想着最近,镇上传言,周老太爷病又加重的传闻,又想着之前,贾氏说不花银子也能让李二叔拿到巡河总甲位置的那番话,她觉得,她的猜测**不离十了。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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