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再一想,便又坦然,便是知道又如何,一些事情其实没必要看的太重。
于是便又问道:“既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发作?”
“我听三贵说过,皇上原本的意思是申老人告老就算了,毕竟这四十多年来,他对朝廷也是有功的。而如今突然动手,我估计为了破淮安士族的局之用,淮安这些年来,士族跟盐商勾结,干出不少不法的事情,而且这边因着水患多,土地兼并尤其严重,最后更是暴发了数起民乱,三年前那场民乱便是由淮安起的头,说起来,淮安士族一直以来地位超然,而发展到如今却是已经烂透了,民怨不说,他们更是结成一个个团体,常常控制着朝堂,这么下去,皇上岂能容,再不冶理,怕是会危及朝堂的安全了,再加上如今的新税制,各大士族抵制的厉害,而尤以淮安为最,如今,别的地方的士族都盯着淮安这一块呢,淮安这一块新税制要是推行不下去,那别的地方就会有样学样的,而申家,跟淮安士族许多利益是相关的,再加上申大人四十多年在朝为官,门生故吏无数,虽说他如今已经告老,但你看。仅他一被抓入拱卫司。就立刻引起士子闹事。就可知他在士族里的威望了,皇上怕是正是看准他这一点,才以他为突破口,给淮安士族致命一击。”郑典解释道。
这些东西。李月姐隐隐约约也有些明白,只是没有郑典说的这么清晰。
“那这么说,新税制马上就要推行了?”李月姐问,很显然啊。这回申老爷子认罪,给了淮安士族一个承重的打击,人人景仰的申老爷子竟然是更名换姓的杀人犯,这很有一种偶象破灭的感觉,这更使得昨天白天那一场动乱师出无名,这也让整个淮安士族集体失声,可以这说,正是推行新税制最佳时期,阻力最小。
“那肯定的,我明天就去找七王爷。”郑典道。
“对了。白天的时候,我为了平息事情。就找了一个木箱子,让他们把各自的意见写下来投进箱子,等你来开封当场处理,这是我做了承诺的,你怕是要先处理这个。”李月姐把木箱子的事情说了说。
“那正好啊,我还正准备找一个机会,跟百姓们宣讲一下新税制的事情呢。”郑典开心的道,白天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的,而那放在门楼上的木箱子怕是有许多人盯着,他正好借这机会好好说说新税制。
转眼,天就现鱼肚白,郑典才回屋里眯了一下。
不一会儿,天亮了,李月姐先一步起床,她想去集上看看,买两尾鱼,家里再杀一只老母鸡,给郑典补补,这段时间郑典一直带着人在乡下跑,黑了,也瘦了。
而等她买好回来,衙署门外已经是人山人海。
一干衙差早就在百姓的见证下把门楼上的箱子搬下来,当场开封。郑典这是在兑现李月姐昨天的承诺,当场解答大家的问题。
“铁水,情况怎么样?”李月姐进了衙署,叫住正跑来跑去的铁水问。她也担心啊,天知道那箱子里面都有些什么问题,万一处理不好,说不定还会引起混乱。
“才刚开始,还不晓得太多的情况,不过七王爷也来了,还有几个御史,墨风也在其中。”铁水道。
听说七王爷来了,李月姐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着,有高个顶着总要好一点。
“继续打听着,有什么事来跟我说一声。”随后李月姐冲着铁水道,这才提着菜蓝子回后堂。
而此时大堂上,一干士子却是惴惴的,他们也不是傻瓜,昨天一开始是听说申老爷子被抓,再加上拱卫司恶名在外,再被人误导之下,就认为拱卫司是在陷害忠良,热血一冲,便做出了请愿的事情,可等到申老爷子亲自出来解释,一些脑子活络的人也明白,是受了别人的利用了,这会儿倒是有些怕衙门秋后算账,那些字条虽说没有留名,但字迹却是变不掉的,因此心中颇有些忐忑。
好在衙门确实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郑典一一拿出字条,逐条解答,七王爷也在一边补充。
堂上的士子便冷静多了,而其中一部分寒门士子也深知土地兼并之恶,因此,在郑典解说新税制之时,倒是明白这新税制能减少一部份百姓的付担,同时虽说不能杜决,但能抑制一下土地兼并的速度,不失为一道良策,于是,这部份士子倒是最先支持起新税制来。
而有了这部份的支持,余下的就更好办了,一切都很顺利,虽说现在新税制还未推行到实处,但因着这一场堂会,新税制的理念已经开始推行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从木箱子里拿纸条的吏目拿起一张纸条,扫了一眼,那脸色不由大变,然后手一抖,纸条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郑典问,一边铁水已经快手快脚的将那纸条捡起,递给郑典。
郑典一看,两眼便微微一眯。看了一下,就把纸条递给了七王爷。
七王爷一看竟是袁氏女状告陈于二族侵占袁家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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