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羽白一笑,“无名小卒,紫罗圣女并无识得的必要。在下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会又转回来罢了,既然无事,在下这就告辞,你继续你的,不必管我。”说完撩衣起身,抱琴望了望方向,就欲离去。
倏地人影一晃,苏酒儿已经站在了身前。她莞尔一笑,眼里波光流动,将头一偏凝视着宁羽白道:“看不出你堂堂男子汉,竟也是这般小气。因为一句话,就连名字也不让人家知道么?”秀发坠去,那修长颈子弯出完美弧线,连着抹胸上方一片嫩白都展现在了宁羽白眼前,顿令他感有些吃不消,略一沉吟忙退后了一步去。其实他之所以不想告知姓名,是不想与止天宗攀上什么瓜葛。止天宗毕竟为天下邪道之首,他经历的麻烦已经不少,若无必要,他可不想再沾上点什么了。而说出那句同样的“不必管我”也只不过是随意打趣而已,没想到却引起了个小小的误会。
“姑娘误会了,在下并非????”他低眉道。
“哦?误会么?那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啊。”苏酒儿好似在忍着笑,又上前一步。
宁羽白又退后一步,苦笑道:“我告诉你便是了,在下姓宁名羽白,想必苏姑娘也不曾听过,这便告辞吧。”
苏酒儿闻言,并未如宁羽白想象中一样让开路去,而是更坚定地站在了面前。“你就是那个琴神传人宁羽白?”她眼中火花一闪,竟流露出一股兴奋之色。
“不错????苏姑娘有何见教?”宁羽白隐约有些不安。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苏酒儿盯着宁羽白,咯咯笑道,“师傅曾说本宗销魂玉律清音虽独步天下,却未必能比得过琴神的灵霄七弦曲,我可一直不服来着呢,今日遇到了你,岂不是天意么?”这几句话说完,宁羽白却是心中叫苦,暗道这怕麻烦还偏惹来麻烦,早知道随便编个名字不就好了?心中正打算要不要土遁溜走,忽地又有所感,心中渐有影像清晰起来,细察时却是个胖胖的年轻道士,正远远地赶着向这边奔来,那速度当真是奇快无比。片刻间已经来至五十丈外,却蓦地停下,寻了个树后躲了起来,探头探脑地看着。宁羽白一见此人相貌顿觉有些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当下咦的一声轻呼出来。
“咦什么?想骗我转头你好逃走么?”苏酒儿笑道。
“苏姑娘,只怕确实是有人来了。”宁羽白道,一边作势远远望去,“而且????还是你要等的那个人呢。”
苏酒儿秀眉一颦,半侧过首去,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蓦地回身过去,向那处凝神一望,继而回头略带惊讶地瞥了宁羽白一眼,这才又向那边娇笑道:“原来是三尺道长,你我不是约好了么,既然来了,又藏什么呢?还不出来,莫非还要我去拉你么不成?”
“不用!不用!”一个声音远远传出,那树后一只手也跟着伸了出来挥舞着,继而又是一颗头,然后便是身子,一个胖胖的小道士闪了出来。他一脸的憨笑,一边搓着手,一边好像在试探有没有陷阱似的,一步一步划着,慢慢地“挪”了过来。苏酒儿见此眼中便是厉芒一闪,脸上却还是笑着,道:“怎么,你怕我吃了你么?走得竟这么慢?”
“哪里!哪里!”胖道士脸上笑容一僵,迅速地改挪为跑,嗖嗖两下便到了面前。那速度简直快得惊人。来至近前,他讨好地呵呵笑道:“想不到苏仙子竟然早已到了!咦?这位是谁?咦?神剑又在何处?”
苏酒儿将那双媚眼一眯,伸手便去捉胖道士的手。胖道士却是如惧蛇蝎,嗖地将手抽回退后,一边忙道:“仙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可别这么亲热才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后面两声法号念出,当真是有些宝相庄严的意思,只可惜却是从个道士口中念出,别提有多别扭了。宁羽白听完一愣,苏酒儿却已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一手手背挡住了小嘴,笑得是香肩乱抖,当真可说是花枝乱颤,胖道士咽了口唾沫,几乎都要看呆了。
苏酒儿笑过,媚眼里却又有电光闪烁,呵呵一笑道:“你以为逗我笑了就没事了么?”
“事?什么事?”胖道士愣道。
苏酒儿冷笑一声,“你早知那便是伏魔剑对吧?明知其必然与我功法相悖却还骗我来此,累我费心又布下暗局,好不容易抢到了那剑却是伏魔剑,原来竟是为别人作嫁衣裳。非但如此,人人还都以为剑仍在我手里,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死才好!”说到最后虽仍是一脸的笑容,可那眼中射出的寒光几乎令吹过的清风都更凉了三分。
宁羽白恍然大悟,听起来苏酒儿夺剑竟是得了这胖道士的消息,而她自己却不知那剑乃是伏魔剑,正与自己止天宗功法相悖离。如此一来她虽能一瞬夺剑而去,然而长久后必然与剑分离!听她的话也不知那剑现在给谁得了去,现在却回来找这道士出气的。正想间,却见那胖道士一个轱辘滚到了自己身后,一边还喊道:“大侠救命!”他心中猛地省起,这道士,不就是当初在阳真峰上指出了萧天南的那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