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均是一阵静默。宁羽白稍稍一奇,随即明白了苏酒儿的话。他那时琴势蓄到巅峰,心中被林冰语所惊才一击失利。而从后来结果看苏酒儿清音的力量比自己还差上不少,因此如果那最后一弦控制得当,她定是挡不住的。如今两女出现,她大概是看透了自己心神被扰这一层,才说出了这话。想到这里宁羽白也不禁略有些佩服起这紫罗圣女来,觉得她虽有些狡黠,却不占人便宜,气度上倒比许多须眉男子还胜上一筹。由此看来,那关于止天宗为世间第一邪派的说法却也未必有多少可信了。他还在这样想着,却蓦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见三女各自彼此打量着又不说话,场面着实有些怪异。他一沉吟正欲说点什么,只听只听苏酒儿忽地眉毛一挑,笑着道:“好,好。佳人既然翩至,公子怎不分心。也罢,这一次便算平手如何?”说完也不等宁羽白作答,又一笑道:“你们故人相见,自有话说,我就不再打扰了。”再将眼角瞄了他一眼,“如若有缘,日后自能再见。到时酒儿还要再与你论个高下呢。告辞!”说着也不理别人反映,一扯斗篷将身子曼妙一旋,轻风飘起处人已起至空中,再一转时一道紫烟卷起,呼地奔着天上闪过,转瞬远去。
微风轻舞,余香犹存,那紫烟盘卷于空,须臾不见。铁骨梧桐下宁羽白与林冰语、南筱娥目送着她消失,犹自无声。
眼见人不见了,南筱娥面色转淡,看了看林冰语又看了看宁羽白,冷冷道:“真看不出,你倒还有这等‘本事’呢。”
宁羽白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解释呢,闻言大急,却见旁边林冰语终于一动,拉着南筱娥的袖子轻笑着道:“姐姐莫欺负他了,你看他已经够难堪的了。”
久违的柔柔语音传入耳来,又是如此的解人心结,好似冰凉泉水般,一下子便将宁羽白心头所有焦虑统统浇灭。“冰语????”他感激地看着她,一时无语。
林冰语瞥了他一眼,微笑着道:“远远就听见琴歌相和便过来看看,没想到却是你。你们那琴歌声虽貌似和谐,内里却是彼此倾轧,剑拔弩张,争鸣之意姐姐也早听出来,她只不过逗逗你罢了。”
南筱娥作势叹了口气,道:“唉,我倒是想要替某个整日都念叨着什么宁羽白的妮子出口气来着,谁知道人家却不领情,倒说起我来了。”林冰语一听顿时心惊,连忙去捂她嘴时却早来不及了。于是刷地一下连耳根都红透,薄绢蒙面都险些挡不住,更再不敢看宁羽白一眼。而宁羽白一听如此没来由心头一震,将头一抬望向林冰语来,却令她更加娇羞,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两人均都无语,此时竟是无声。
南筱娥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再干咳一下,正了正色对宁羽白道:“羽白你怎么会在这里?也是来寻宝的么?刚才那个女孩又是谁?”
宁羽白哦了一声,才转过头来,忙定了定神道:“我也正要问你们呢,南姐姐在驼龙岭竹翠居、冰语居灵秀山九天阁,均是仙踪难觅,又怎会突然在此出现?”
南筱娥看了看林冰语,只见她静了静心,深吸口气道:“我们是出来找人的。”说完又想起什么,忙补上一句:“可不是你。”然后抬起头,鼓起勇气,终于朝宁羽白望了过去。
两道目光相遇,瞬息之间,两人各自在对方目光中发现一丝欣喜,忽地一下心中均是一点灵犀亮过,片刻之后,两份微笑终于各自浮现在两人脸上。
宁羽白笑道:“愚质可不敢作此狂想。却不知你们要找的是谁?”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南筱娥道。
宁羽白点头,“这事说来话长,”他道,“此处乃是玄天宗领地,大概不刻他们就会回来,不如我们现在离开,等到了愚弟之处再作详谈?至于那女子????”他抬头又看了看天上,“她就是止天宗紫罗圣女,苏酒儿。”
“什么?”南筱娥花容变色,“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