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辣气壮道:“这才说明我们这里的姑娘摸样好,连和尚都忍不住要动凡心!”
李飞羽径直朝着角落里的小和尚而去,老鸨子一挥手中的手绢又去门口拉客。
李飞羽来到小和尚身边也不攀谈,只是坐了下来看着台上表演的姑娘。
小和尚除了最开始点头微笑后也不说话,两人俱是看着台上的表演。
“身材婀娜,模样秀丽,妩媚妖艳,但舞步轻盈不足!为此舞一大败笔!“一曲终了之后,李飞羽点评道。
那小和尚若有所思,点点头认同了李飞羽的观点。
“其实这还不是这曲舞蹈最大的败笔,小师父可知道这最大的败笔在何处吗?”李飞羽朝着小和尚问道。
“望施主明言,小僧不知!”小和尚仿佛有些腼腆道。
李飞羽一派大腿,咬牙切齿道:“衣服穿得太厚,春光流露不多才是此曲最大败笔!”
小和尚似乎若有所感,灵动的眼珠转动道:“多谢施主明言,小僧亦有此感!”
李飞羽打量着小和尚道:“小和尚你和本公子见过的大和尚皆是不同!”
那小和尚点头道:“施主也与小僧见过众人不同!”
李飞羽来了兴趣道:“何以不同?”
此时,又一对舞女开始舞蹈。
“小僧出入红尘之中,历经色酒劫难。但凡一等俗人见到小僧,眼中不免惊奇,鄙夷,戏谑。二等俗人见到小僧便要打听姓名,了解详细,而施主却是毫不所动!”
“哦,那又如何?”李飞羽问道。
“佛说众生平等,这平等二字。凡夫凡夫俗子参详一生也是不能悟透,而施主却能真正以平常心来对待未知事物。施主于我佛有缘,深具佛性!”
“这般说来,小和尚是要教我遁入空门否?”
“施主此言差矣,佛在心中。出家在家皆是一样!”小和尚又转头盯着台上表演的舞女,眼中波澜不惊。
“好一个佛在心中!小和尚比之那得道高僧不知要高妙几多。来,本公子今日请你喝酒,喝花酒!”李飞羽伸手叫侍女捧来酒水道:“逛窑子不和茶,得喝酒,喝花酒!红尘万丈自有红尘俗世规矩,人是免不了俗的!”
那小和尚也不做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红尘万丈自有红尘规矩,做人不免俗!施主果然佛性深厚!”
李飞羽接着又倒一杯道:“要说佛性深厚,小和尚才是真人。本公子无意间曾翻阅古籍看到这样一句话!”李飞羽喝掉杯中之酒,叹息一声道:“淫-性即佛性!”
于是一僧一人在这怡红别院中喝酒,喝花酒。
“小和尚,你这犯戒。佛会惩罚你!”李飞羽半眯着眼道。
“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会原谅弟子的罪孽!”小和尚一脸虔诚。
“……”
至性?
红尘苦海,能够看清自己的内心以是难得,更何况参照本性而为,无疑于难上加难!
酒至半响,李飞羽起身而退。小和尚也不挽留,只是仍旧对着舞女饮酒。
红尘苦海人,相逢何必留?
若是缘未尽,自有相见时!
和小和尚一番话,李飞羽感觉自己的心灵仿佛得到了一次洗脱,一次脱变。
人不能免俗,那就按照俗世规矩去做。何关他人眼光?
这华源国内吃肉喝酒逛青楼的小和尚也许不止一人,但是能光明正大,毫不遮掩地就只有一人。酒肉花和尚无尘!
李飞羽没有去关注无尘到江东的意图,也无需关注。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和尚,在自己没有招惹到他的时候是不会成为敌人的。
光头形象却一直在李飞羽的脑海中萦绕不散。
根据月清所说,一千年天魔宫,上清派在这片土地上进行了争夺。那么佛教呢?
根据典籍来看,佛教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在这片土地上传教,普度众生了吧。后来上清派又进行了那样一次清洗,可是佛教的香火却没有丝毫衰退。这里面会有什么内幕呢?
根据这结果来看,华源国内最大的势力,不是王府,不是皇室,不是水晶楼,不是黄泉门,也不是上清派,而是佛教!
江东这张大网已经张开,就静静地等待所有落网的鱼儿吧!
到底是鱼死还是网破,拭目以待!
李飞羽双手抱住后脑勺,一摇一晃从怡红别院而出,朝着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