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道难见图。”他此话便指萧离虽然在寻道,但是终究难见。
“好一个寻道难见图,好,好,可惜萧某不这样认为。秋月,替我磨墨。”说完他取过一只毛笔,沉思片刻。
等到顾秋月墨水研磨差不多只是,萧离便一蘸墨水,在画作留白之处开始写道洞仙歌三字,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将手中毛笔信手扔开。
看到萧离停下手中动作,顾秋月看着留白之处,念道:“飞梁压水,虹影澄清晓。橘里渔村半烟草。今来古往,物是人非,天地里,唯有江山不老。
雨巾风帽,四海谁知我。一剑横空几番过。按玉龙、嘶未断,月冷波寒,归去也、林屋洞天无锁。认云屏烟障是吾庐,任满地苍苔,年年不扫。”
顾秋月吟诵完毕,心中感慨,自家师叔果然是大气魄,前半阙感人事无常,后半阙却是直抒胸臆。哪里有圣贤隐逸?自己便是圣贤。如何得见我道?一剑横空即可。
良久,郑修才缓缓说道:“是萧道友赢了,好词,好句。有此词赋在上,世人哪还会在意郑某所画,郑某认输。”
萧离也说道:“此局萧某未必赢了,萧某并不善诗词,此诗乃是盗用他人。”
“不管你是不是盗用他人之前我等并未言明要用何等手段。再说,词句是他人的,难道道心剑气也是他人的?”郑修摇了摇头,随即苦笑说道:“下面一场该轮到九师姐了。”
此刻九先生吴袖云仍旧沉浸在词画之中,听到郑修话语,说道:“不急,我再看会。”说完闭目沉思,却不往画作再看一眼。
元缺正感觉奇怪,突然之间,吴袖云睁开双目,叹道:“道友之道心,当真当世难寻。圣贤之道皆不足取,凡所谓圣贤,反成自身道障。”
“大道万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非不足取,实不愿取,亦不能取。若取圣贤道,则我道何如。故萧某取道,只取众生道。”
“好一句只取众生道,道友眼中圣贤众生同一,以道门说法来论,道友已入道矣,当浮一大白。”四先生谢长安大笑道,拿起身旁葫芦,大口一饮。他本就是道门出生,而后拜入老夫子门下,行为放荡不羁。
“四先生言重了,不过看透一点皮相,何谈入道。道门讲性命双修,修性不修命,终究是虚妄一场。”萧离倒是很不以为意地说道。他自己也知道自家情况,两世为人,心性是比旁人稍好,可惜命功难修,并且前路艰难,何时能够得偿所愿,尚未可知。
“下面该轮到九师妹了,为兄也是好奇,你要讨教萧道友什么?”四先生谢长安笑道。
吴袖云一边自手中取出一道锦帕,一边笑道:“妾身本是闺阁女子,只是幸而得遇老师,收录门墙。自身也无所长,唯一能说道一二的就是这针线女红之学。”
“大道三千,何有高下之分。书画是到,武功是道,女红又如何不是道。九先生不必过谦。”
“到底不愧是萧先生,并非俗人之流,只会自视甚高。”吴袖云说完,又瞥了一下十一先生王怀玉,随即又道:“我一介女流,也不想和萧道友比试什么。只是这里有一块锦帕,乃是我亲自所制,道友不妨猜猜用了多少针?”随即将锦帕递给萧离。
萧离接过来一看,绣的乃是天青月明,寒鸦渡水之图,只是一观此图,让人悲意自生。他瞅了瞅吴袖云,暗道:“这也是一位有故事的人啊。”
他看了半天,吴袖云只道他懂刺绣,正在慢慢把玩,还很高兴。不想他突然说道:“好剑法,以针法入剑道,变化莫测,不拘成法。一共三百六十五剑,合一周天之数,另有一剑似出未出,似有非有,已入剑道化境,应是第一针吧。”
他此言一出,吴袖云瞬间由喜而悲,说道:“道友你赢了,可惜我一点都不开心。本来我还道你也喜欢针绣,不想竟是在看剑法。另外,我这是针法,不是剑法。”
“一样的,你以剑法做针法,我以针法为剑法。你刺的是纹理,我用的是剑理。世间所有的道理,到了顶尖,其实都一样,都是互通的。”
“说得好,要是老师听到你这句话,也定然会欣喜不已。心外无物,心通则理通。”不等吴袖云说话,大先生开口赞道。
萧离闻言也道:“听闻老夫子之学,与两百年前朱夫子之学差距甚远,甚至大相径庭。若是两者相比,我倒也更喜欢老夫子之学。人心在我,何人可治,又有何人敢治?天意在上,何人可代,又有何人敢代?”
大先生苦笑道:“夫子之言,可没有你那么霸道。夫子只是要人致良知以化人欲罢了。”“不过是学府道门根底不同罢了,学府讲尚和尚同,我辈讲的却是惟道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