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垂钓
2016-02-22 作者： 旧巷
第三章 垂钓
玦寻了块平滑的大石，一跃而上。
这一跃上去，却被吓得一声大叫。
这块石头本比玦高出许多，他跃上来之时，才发现背面倚着石头盘坐着一个老人，披头散发，在小潭中垂钓。
这老人似要睡着了，头往下沉，一顿一顿，被他这一声惊叫，打破了美梦。
老人抬起头来，回头便见玦半蹲在石头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他咧嘴一笑，张嘴发出有些嘶哑的声音：“小友从何而来？”
玦听得他言，稳稳心神，跳下石头，坐在老者身边，说道：“从那外边过来，想进来瞧瞧什么样！”
他看着老者，见他并没有半点高手风范，那模样，比之盖青天还不如。整个儿就一垂死老人。“老人家，你跑这么远来垂钓，不知道这里面有野兽么？这一把年纪了，遇上吃人的野兽可咋办？”
“那我就吃了它便是！”老者答道。倒是颇有兴趣地看着玦。
玦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似乎整个身体都被他看透了，直至神魂深处，再无半点隐私。
“老人家，我咋感觉你眼神邪门儿得紧？你在看什么？”玦问道。这老人的眼睛似要摄人心魂，沉沦其中。
“没啥！小友一千八百遍还未演练完么？”老者似是打趣，眼有笑意。
“这你都知道？你不会是师父吧？师父你什么时候学的易容啊？”玦警惕地看着老者。这老者太邪门儿了。他如何知道自己的事！这里距离自己每日演练的地方，怎么也有二三十里路了吧！
据说武者修到高深处，可悟各种神通。手足眼耳鼻心，皆可通。天眼通，顺风耳，他心通便是神通之类。这老人看上去并无出奇之处，怎会是绝世高人？
“小友不如陪老朽垂钓一番如何？反正你闲来无事，那一千八百遍，也不急于一时！”老者开口说道，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又拿出一根鱼竿，递了过来。
玦一边接过鱼竿，一边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天机不可泄露！”老者答道。
“那你自个儿钓吧！我得回转去了，等会儿忘了，师弟师妹怕是要急死的！”玦丢下鱼竿，转身就走！
“小友！”老者并未回头，声音幽幽传来，“不如以后你到我这儿来演练，累了便陪老朽垂钓，等你一千八百遍时，我便传你一部绝世神功！”
“绝世神功？”玦头也不回，边走边说；“您老人家自己留着练吧！我才不要什么绝世神功！”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老者的声音再次幽幽传出，嘶哑干涩，“天机莫测，天下无双。”
“得了吧，拿兵法里的字句，自己再编上两句瞎扯。我走了，你自个儿慢慢钓。”玦愈走愈远，很快便消失在丛林中，不见了踪影。
玦回到每日演练之处时，苏清晓跟万俟烈早已等候多时。见得他回来，又气又喜。
“你跑哪儿去了？”苏清晓把食盒往地上一丢，伸拳就来打玦，“我们等了那么久，你知道不知道很着急啊？”
玦任她捶了两拳，反正不痛不痒，咧嘴笑了笑，说道：“我之前遇到个老疯子，说要我陪他垂钓，还要传我绝世神功，随便说了几句口诀就想敷衍我！”
苏清晓本要再打，听他此言，顿时愣神。
“师兄，师父让我们告诉你。如果你在森林里遇到一个钓鱼的老人，那便是你的大机遇，万万不可冒犯。你说，会不会是你说到那个老疯子？”万俟烈问道。
玦想了想，不以为意，撇嘴道：“得了吧，就一要死不死的老头，能是什么机遇？老骗子一个还差不多。”
苏清晓说道：“师傅说，那个老头在他小时候还指点过他！”
“管他呢！我才没有心情去陪他钓鱼，多无聊啊！还不如陪师妹聊聊天！”玦说着便往苏清晓身边靠过去，却被她躲了开去。
“师妹啊！师兄可想你了！”玦继续贴上去，大咧咧说道。
苏清晓看他鬼话连篇，只是冷眼看着他，一副“你猜我信吗？”的样子。
“师兄，你再不吃，我们得回去了！你就饿着吧！”万俟烈说道。
玦跟他俩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会儿，吃了饭菜之后，提醒万俟烈记得明天给他带一套干净衣物来，又好说歹说，让万俟烈帮他把换下的衣物洗了。
万俟烈倒是答应得痛快，只说：“师兄的事儿，就是我万俟烈的事儿！师兄的衣物，我定然是要洗得干干净净的！师兄你放心，你天天换，一天换十套，我也给你清洗干净！”
“好师弟，一辈子！”玦拍了拍万俟烈肩膀，言称以后一定带他多去偷看几次师妹们洗澡。
这时候，苏清晓突然转过头，瞥了一眼玦，说道：“你们偷看过谁？”
“师妹啊！师兄说着玩呢，你别想多了！”玦说着话，便缓缓退开。
苏清晓脸色有些玩味，忽而看着万俟烈。
“糟了！”玦心中暗道不好，便要走开！
万俟烈被苏清晓一瞪，便吓得退了两三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说道：“师姐，我可没有偷看你洗澡啊！都是师兄！每次都不让我看！我冤枉啊！”
“小屁孩子，就是不靠谱！”玦转身就逃。
苏清晓虽比玦晚两年入门，修行却是极为认真，功力比起玦来，只有过之。此次大比，更是名列前十。
但见她三两步便追上了玦，长剑出鞘，搭在玦肩上。
“师妹，别闹！小烈乱说的，不可当真！”剑在肩上，玦也是有些害怕。万一这小胖子发狠，自己就交代了。
苏清晓沉默了半晌，忽而问道：“好看吗？”
玦听她如此问，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我要是说好看！那便是坐实了我偷看她洗澡了！我要是说不好看，估计一剑就把我弄死了！”
“我没有看过啊！”玦小心翼翼的答道。这小胖子平日里看起来温柔安静，发起怒来也是会咬人的主儿啊。
“我问你好看吗？”苏清晓冷冷的问道，听不出其中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