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那七式剑招的口诀,只有依样画葫芦,学个形式。
一想到风老幻象每次消散时问那一句:“学会了吗?”玦都有些无奈,自己连个口诀心法都没有,光学会这个形式有什么用。
不管怎样,他还是选择将这剑法好好练习,也许这不过是前辈临终前的执念,想让自己能认真修行吧。
人做事一旦认真起来,时间概念便模糊了。
玦将那七式剑招稍稍练得能连贯起来,天色已经大亮了,那太阳早已透过薄云洒下光芒万道。
回到客栈时,常月儿正在门口翘首凝望,见他回来,便问道:“天策玦,你跑哪儿去了?这么早,是不是做甚么坏事去了?”
玦比她高了半个头,此时两步走到她面前,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眼神戏谑:“你这么早赶着还账么?”
“什么帐?我欠你什么了?”常月儿抬头盯着他。
“哎,我就知道,女人的话最是不可信了。”玦坐到一边,“这么快就忘了昨天打赌了么?”
“什么打赌?”常月儿一脸狡黠,“我不知道啊,有这回事吗?”
“不跟你一般见识。”玦见得常姨跟福老两人下来,便上前问好,“常姨福老,早啊。”
四人吃过早饭,福老赏了那殷勤小二两颗碎银子,便说道:“天策小友,今日我与夫人准备送小姐去天衍宗拜师学艺。”
玦听他这样说,知道还有下话,便静等他说完。
“玦儿。”常姨唤了一声,“不如你随月儿一道,都拜入那天衍宗吧,也好彼此有个照应。常姨此间俗事缠身,怕是照顾不及,你现在也没个去处,若是跟着我,免不得会吃些苦头。”
玦被她这一声称呼,心里有些暖洋洋,当然不会拒绝她的意思。反正去哪儿都一样,跟常月儿一起总比跟他们两个大人一起要好得多。
“好啊,那我今天就跟月儿妹妹一起去哪什么天衍宗拜师吧。”玦说道。常姨既然叫自己一声“玦儿”,那常月儿被自己叫做妹妹,也不为过。
“谁是你妹妹,乱叫。”常月儿挥舞着拳头,很是不乐意。
“这天衍宗也是幽州南部有数的名门大派,你们去了切不可惹是生非,莫要招了人记恨,使了心机来报复你们。”常姨继续说道,“玦儿你有修为在身,可是要好好照看着月儿,莫要让她受了欺负。”
“放心吧,有我在,谁敢动她,我打哭他。”玦一拍胸脯,保证道。
“月儿,你也要听听玦儿的话,好好修行,不可意气用事,使你那骄奢性子。”常姨又吩咐道。
“知道了,娘。这还没去呢,你就这么唠叨了。”常月儿有些不乐意了。
四人启程,福老驾着马车,玦坐在他身边,常姨母女则在车厢里说着些话,无非是母女临别那些细细碎碎的念叨。
玦也无事,跟福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小友你这般说起来,老夫倒是听说过一点点,不知道是也不是。”福老听玦讲诉这两日总是梦到那同一个梦,在玦一番描述之后,便说道:“你这似乎是内视灵台,见得自己神识空间。那人影舞剑,想必是你祖上将那影像用秘法封印在你灵台之中,等你内视神游之时,便见到了那般光景。”
“哦?神识空间么?”玦问道。
“这也不过是老夫道听途说,并不一定。小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去了那天衍宗,自有高人可以解答。”福老说道。
所谓内视灵台与神识空间,玦却是知道。
人一言一行都由念头所致,念头生,反应在身体之上便是言行举止。这念头就是神识,便是神魂意识,看不见,摸不着。
这神魂意识,便是三魂六魄的力量。乃是精神之源。肉身乃是容器,魂魄方是根本。
如同一方大阵,肉身是阵旗基座,魂魄便是操持阵法运行之人。
这魂魄归于灵台,便是神识空间。
想到这里,玦惊骇不已。
他竟然不知那前辈何时在自己灵台留了这么一段印记,这未免太玄奥了,无声无息,便在人脑海种下一道影像印记。
天策府修行的乃是肉身气血之力,对这神识妙用却没有多少教导。在玦的脑子里,这神识除了御剑飞行之外,并没有什么用。只有那些修行道法的宗门,修的才是这神识之力,意念沟通天地自然,御使天地之力。
“或许,那段影像印记中还有自己没有领悟的东西。”玦心中思索,自己已经将那七式剑招能连贯起来,说是学会也差不多了。若是再梦到,自己定要看看,还有什么没有觉察到的细节。
闲聊时也听福老说了,这天衍宗修行的便是道法,想来应该有神识内视的法门。
玦打定主意,去了这天衍宗,一定要学到那神识内视的法门,不然每次都要等到睡着了才能见着那灵台中的人影,先不说能领悟什么,光是打扰自己睡眠,已经够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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