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脸大汉飞身卷至,运足全身的功力,单掌倏地当中一插,托着白衣女子的软剑,向上抬起。“蓝秀”连连催动煞气,功力早耗去了大半,受这一下,手里拿捏不住,软剑朝天抛起。“蓝秀”突地啐了一口,冷风杂着嗤嗤的声响,一枚极细的银针破空袭去。黄脸大汉回掌横拨,将射来的银针抄到手中,怒道:“你这女子,怎生如此歹毒!”呼地一掌发出,打在她的肩头。这一掌乃怒极所发,用上了七八分力气。那“蓝秀”怎受得住,一口鲜血喷将出来,身子平平飞出,啪地一声,摔到三丈外。
“蓝气”心中大惊,运起巧劲抽回乌金软剑,唰地刺向黄脸大汉的面门。原本“蓝气”功力尚不如锦衣男子,却为何能够如此收放自如地撤去内力?只因“蓝气”是以隔物传功的奇功将煞气透过长剑,逼入锦衣男子的体内,锦衣男子以真气反扑,但他不懂隔物传功的内功心法,无法将真气逼到蓝气的经脉,是以“蓝气”撤去内力依然无忧。
黄脸大汉一掌拍开,“蓝气”飞身倒退,将“蓝秀”扶在怀里,伸指探她鼻息,虽微微弱弱但还有气。锦衣男子才得喘息的机会,急忙催动正宗的道家内功将体内的煞气迫了出去,他“呼”地一声,一口气喷将出来。这下锦衣男子也不禁有点骇然,想道:“若再拼下去,当真有性命之虞!”怒气丛生,幽芒剑唰地向前刺出。
“蓝气”半屈在地,腾出双掌,呈人字形劈下,喝道:“修罗——初现!”地上忽而卷起滚滚雪花,一波真气直迫向前。锦衣男子飞身倒退,但见雪花弥天舞动,身前数丈模模糊糊全看不清。锦衣男子骇然道:“这是什么武功?”黄脸大汉亦觉惊奇,摇头道:“我也不知。”待到雪尘落定,“蓝气”、“蓝秀”二人尽已不见踪影。
这时,远方忽有哒哒蹄声动地而来。一队军马飞驰而来,堵住了西边道路。黄脸大汉道:“你我功力俱损,不宜硬战。”锦衣男子点了点头,向绿裘女子的方向朗声道:“走坎位,移巽位,过兑位,从震位穿出。”绿裘女子依言践行,身形左飘右转,果然从阵中杀出。单使一双肉掌的道人正守在这个方位,一见绿裘女子迎面而来,悚然失色。绿裘女子恼他刚才言语无状,“啪”地又是一记耳光,直打得道人眼冒金星,哇哇大叫。绿裘女子掠了过来,向锦衣男子道:“公子。”锦衣男子见董仲舒与青冥道人仍彼此对峙,心想:“这老头子处处透着古怪,我何必为他在此多作纠缠。今日既杀不了青冥老贼,待来日功力恢复,再上天道宗报昔年仇恨!”向黄脸大汉道:“孟兄,我们先走。”黄脸大汉点头回应,三人纵身跃起,几下起落,消失在山坡上。
众甲士团团围来,正中一骑越众而出,底下十来个甲士押着徐异、谢庭、易嵩、还有卫青一字排开。卫青低垂头颅,奄奄一息。董仲舒道:“事已至此,大师放了他们罢。大师要拿人交差,老夫与你们走一遭,又有何妨!”鲁大师猛击一掌,逼退玄冲道人,呼道:“万万不可!此事本与尊兄无关,尊兄仗义相助,尚书堂感激不尽。今日累及尊兄,老朽若只求自保,上愧对宗家道义,下无颜去见掌门师兄!老朽今日拼了性命,也要保尊兄周全。”
董仲舒身形轻移,鲁大师未曾瞧清,人已飞至身前。董仲舒淡淡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但无济于事,更有负宗学道义。士者所不取也!”
鲁大师惊疑道:“你,你?”董仲舒微微一笑,向青冥道人道:“我若与大师走,不知大师可否放过他们。”
青冥道人自思殊无必胜之念,锦衣男子又已远去,不觉深锁眉头,良久道:“老道答应了。”右掌一挥,道:“放开他们。“众甲士闻言均望向统军校尉,统军校尉摆动手势,众甲士依命放开卫青四人。四人踉踉跄跄,在雪地不时跌上几跤,方退到马车前。东方朔扶住卫青手臂,直望卫青浮肿的脸庞,极是不忍道:“卫青兄弟,你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