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山虽然杀红了眼睛,但是心意一丝不乱,对周围的变化实则洞若明火。他见一为道人来势凌厉,真气磅礴,非全力应招必有损伤。当下呼呼两刀,劈翻身旁二人,反身“卧射苍穹”,尖刀直突一为道人胸口。一为道人单掌拍刀,掌劲透过金刀,震得褚青山虎口发麻。褚青山晓得厉害,双足一踏,脚下的白板石登时碎裂开来,真气聚于双腕,向上奋力一劈。一为道人经受不住,身子倒飞出去。
那边的苏不才一手擒着卫青,单掌翻转,天空零零闪闪地飘起粉末,周身的江湖豪杰一经靠近,当即瘫软倒地。众人耳边只闻临死之际的惨叫声,又见前方一大片倒下,俱感胆寒,倒有一大半人兴起逃走之意。如此一来,苏不才全不费力,率先杀出了重围。
玄衣男子见到苏不才,剑眉一挑,道:“巨门,你这是擒住哪位大人物?”苏不才没好气地应道:“你管我抓谁?”目光流转,惊诧道:“小心,这三人绝非泛泛之辈。”
莫家男子冷哼一声,说道:“我本无意与各位为敌,但各位不肯放行,我也只好硬闯啦。”守门恶汉呼呼舞棍,叫道:“如此甚好!”
苏不才猝然将长袖一甩,随即道:“看招!”零零闪闪的粉末扑向莫家男子的面门。莫家男子道:“雕虫小技耳!”倏忽间单掌拍出,漫天的粉末霎时倒飞如雨。玄衣男子禁不住大呼道:“巨门,你这是来害自己人么?”恶汉奔走向前,一根熟铜棍舞作圆盘。那股粉末打在棍盘上,却不退返,从两边散流过来。苏不才喝道:“接药!”单手一掷,两粒药丸分别射向玄衣男子与恶汉。恶汉止住棍势,左手一抄,将药丸接在手里,往嘴里塞入。
饶是二人动作极快,张口之时也难免吞进些许粉末,心中叫苦不迭。莫家男子轻哼一声,摆袖叫道:“我们走。”领着身后蓝秀与书生模样的男子往殿门走去。恶汉勃然大怒,举起熟铜棍,作势要打,忽感手足酸麻,招式到了一半,扑通倒地。玄衣男子苦笑道:“武曲,你还不晓得巨门这药粉的厉害么?何必自找苦吃!”
莫家男子跨出门槛,骤然间一束银光刺入瞳孔,凌厉的破风劲迎面逼进。这份气劲远比苏不才那一掌令他忌惮!莫家男子不敢托大,双掌平平推出,两股真气夹住破空而来的利器。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把白杆银枪,雪色的穗丝在空中飞扬。银枪当空旋舞,直到为蒲扇大手握住。莫家男子经此重击,亦不禁“噔噔”后退数步。
莫家男子远眺来人,是一个雄壮的大汉,身高八尺,面目生黑,配着一身的黄色劲装,端的是威武不凡。他手底一杆亮银枪,双足跨立,仿若傲世战神。
那人猛地喝道:“出来!”这一声断喝,用上内家真气,震得三人均心神一岔!这厢苏不才、玄衣男子、恶汉却是无妨,趁机飞奔而出!两扇重门随即向内扣合,莫家男子方始回神,连忙抢将上去。“蓬”地一声,他一掌击在门板,只震得大门微微颤动。莫家男子面含威煞,返身说道:“越墙出去。”他们既为宾客,倘不能堂堂正正地由大门走出,反要越墙而去,实在大失颜面。
三人折回庭中,院内乌黑黑似干云蔽日,人人抬头望天,只见远端架起一座黑压压的虹桥,壮若万箭齐飞而来,再定睛看时,竟然是一群寒鸦漫天舞动。群豪大都见识广阔,然则如此奇妙诡异之景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