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却是在此等候贪狼的巨门、卓浪,他们眼见墨轩枯容阴森,怪里怪气,怀里抱着卫青,只道是抓去修炼甚么邪功,均沉不住气,立即跃了出来。
卓浪打个哈哈,说道:“好说好说,你把小娃子放下。”墨轩忍住怒气,问道:“你和他有何干系?”卓浪道:“好说好说,卓大爷要收他当弟子。”
巨门听了,没好气地道:“收个屁,凭你那点微末道行,休要误人。”
卓浪脸上一红,说道:“卓大爷轻功无双,够他学一辈子了。喂,你这不男不女的、的,你是想给他做婆娘么?”
巨门冷冷道:“本姑娘想什么,你管不着。这憨货,本姑娘是要定了。”
二人这一吵闹倒是大出墨轩的意料之外,他不愿多生事端,当即从旁掠过。巨门身子微侧,玉手轻扬,撒出一把零零闪闪的金色粉末。卓浪只在旁近,急忙跃开,但巨门出手极快,卓浪甫一提气,便吸进不少粉末,叫声“啊哟”,跌在地上。
墨轩和他们的距离不出丈远,当真是难以躲避。他只道巨门施放的是毒粉,心中怒气陡增,张口喷出真气,他的内功比巨门深厚得多,这口真气比禄存的掌力还强,粉流被他一吹登时反射回去。巨门早先服过解药,药力还未退去,自是无妨。但可苦了卓浪,一口气憋不住,又吸进许多粉末,身子软麻麻地提不起半点力气。
卓浪恨得牙根痒痒,但四肢百骸都已僵硬,连逞口舌之强也是不能,偏是神智清明,只见墨轩双手各抱一人,左足连踢,招式平常之极,巨门左支右绌,竟有些抵挡不住。
廉贞诸人俱在林中,这时见巨门险象环生,无不骇然,一齐抢将出来。白姓女子轻功最高,只一个起伏,已到近前,白绸卷出,抖落笔直,直刺过来。墨轩心头微凛,急忙转身,那知绸带仍然如影随形地追来。墨轩双手束缚,无从发掌,慌忙中脚踏九宫,移形换位,堪堪避开。
墨轩微蹙银眉,问道:“你是白静秋的甚么人?”白姓女子将绸带卷回,应道:“正是家母。晚辈白清兰,不知前辈可与家母相识?”
墨轩给她勾起思忆,沉吟道:“已是二十年前的往事。她还好么?”白清兰双眸晕红,答道:“家母在我十岁那年染病死了。”墨轩乍闻噩耗,眼中不禁湿润,微微叹息。感念故人身亡之余,想及自身命不久矣,顿觉“死生有命”,无以复言,当下双足一蹬,跃出老远。
白清兰自幼盼望探知生母的往事,此刻多年心愿忽而有望,岂肯放过,身子云腾而起,唤道:“前辈且慢。”墨轩毫不理睬,奔走更急。白清兰正待提声再叫,林中忽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休走!”只见一个青影急掠而起,手中宝剑扬空一展,划出一道银虹,竟是一记刚猛的剑招,劈向墨华脑门。墨华左足弹起,踢中剑尖。那人虎口一麻,宝剑几乎掌握不住,晓得厉害,倒掠三丈远。
墨华见那青裳女子紧追不舍,他这一身功力业已难以维继,只得呼斥道:“我若有意害他,早已一掌毙他性命,省得这许多麻烦。姑娘明白么?”
青裳女子喝道:“你敢伤他一根汗毛,定教你死无全尸。”口中一声唿哨,林子中登时乐声大作,由四面八方齐涌过来。这乐声突如其来,喧啾似百鸟毕至,忽而孤凤鸣空,乍闻嘈嘈如急雨,陡转切切如私语,失势一落千丈强。饶是白清兰的功力颇具火候,心神也经不住受这乐声所慑,随上随下,周转起伏不定。蓦地惊闻一声断音,白清兰胸口如遭重击,檀口微张,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