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想着想着,脚步就慢了下来,抬头看慕含烟纤瘦落寞的背影,她的心也蒙上一层忧色,慕含烟毕竟是大家闺秀,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否则她不会去而复返。
一路上都没再说话,很快便到了惠净院,慕含烟就听到碧珏在回廊里惊喜的道:“咦,这不是大少奶奶么?老夫人自得到门房的通知便在屋里等着您了,快随我来吧。”
慕含烟笑了一下,“姑姑,客气了,我怎敢劳你在这里等候,奶奶这几日身子可好?”
碧珏脸色忽而变了一下,她朝里间望了一眼道:“大少奶奶,大少已经在里面了,进去吧。”
慕含烟点点头,跟随她的步子跨进屋,云老夫人正半躺在软榻上,额上包着一圈白布,慕含烟一见,连忙走过去道:“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云老夫人这几日忧虑过重,年迈的身子也经受不起折腾,于是在昨夜发起了高烧,早上又听说瀚锦院有丫头上吊,更是气怒攻心,一口气憋着上不得下不去,这会儿躺在床上直哼哼,虽然云桀早一步来解释了事情经过,她仍没给慕含烟好脸色看,沙哑的道:“哼,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奶奶么?不声不响的出了府,我以为你们早当我死了不管事了。”
慕含烟大骇,连跪下请罪道:“奶奶,是孙媳做事有欠思虑,劳奶奶为我担心,含烟万死难辞其咎,只盼奶奶身子早日好起来,到时要打要罚只凭奶奶一句话,我自去领罚。”
云老夫人听了她的话,又云|:桀在一旁,也不好当面让他脸上太难看,便道:“罚就不必了,起来吧,只是你们这次闹腾得也太过火了,你是当家的不二人选,竟在府中事务最多时出了府,云源有事禀报也找不到做主的人,还让我这一只腿蹬进棺材里的老婆子来忙前忙后,你愧也不愧?”
慕含烟连声:“奶奶,孙媳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没事选禀了奶奶就出远门是孙媳的不是,奶奶千万别再动怒,要好好将养身子才是,若您出了什么事,这不是要折煞死我。”
云老夫人挥挥手,“你这子做事一向知礼知进退,怎么近来越渐毛躁了,看来这当家人选我还得再斟酌斟酌。”
慕烟立在一旁并没有吭声,她本就不喜当家,现在能落得轻松也是自己一直盼望的,既然奶奶要收回就收回吧。
云老人见慕含烟一直闷不吭声,这才抬头望她,见她低眉顺眼的立在一旁,心里又升起一股怒气,“好啦,都回去吧,杵在这里碍眼。”
云|:桀这才站起来走到慕含烟,两人向云老夫人行了礼便退出屋子,还没走出屋子时就听到云老夫人问道:“碧珏,琳儿来了么?这孩子是越来越讨人欢心了,挺着肚子也坚持日日来侍候我这个老婆子。”
远远的没听到碧珏的回答,两人走出了屋子,云|:桀见麦冬撑伞过来,从她手中接过伞道:“我同大少奶奶一起回去。”麦冬愣了一下,最后还是退后一步,直看到云|:桀搂着慕含烟的身子走远了才回过神来,刚转头就瞧见碧珏在她身后望着她,她的心猛得漏掉一拍,掩饰性的垂下头去,可碧珏此时去走上前来。
遥遥望着那一对璧人渐渐消失在眼前,良久才启唇道:“麦冬,青荷就是忍不住妒意才与刘纤柔联手的,我希望你不要入得太深,大少不会轻意陷入感情的漩涡中,但一旦陷进去,他就会以生命想爱,所以如果你未能得到大少的心,怎么折腾都无法让大少倾心与你,少了一个慕含烟,对于大少来说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子对他都无关紧要了。”
麦冬闻言浑身一震,突然想起那夜青荷偏执的脸,“凭什么一个心在他人身上的女人就能得到大少的倾心相爱,凭什么我们这些爱了他那么多年的人他一点都不放在眼里,他既然对我们无情,为何我们要放任他幸福?”
麦冬一直不解青荷,她的爱是那么卑微又炽烈,所以在得知大少爱上他人后她接受不了,伙同刘纤柔一起陷害慕含烟,可是谁也未曾想到,在最短的时间最糟糕的情况下,慕含烟却找到了最有力****她们控诉的证据,所她失败了,失败者就要接受失败的惩罚,而她呢,是否也要像青荷一样放手一搏?
不能****慕含烟,是否能像宁姨娘一样只做一个姨娘,哪怕大少偶尔来看上她一眼,她也就知足。
碧珏看着她的眼神掺杂了同情与怜惜,大少与二少像极了他们的爹,一旦认定了一个女人,是死也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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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得唏哩哗啦的,馥儿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