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飘于是缓缓落在最高的清风阁上,身法之微妙甚至没有扬起一颗尘土。十大虎卫咚咚咚几声紧随其后,将他围在了正当中,踏碎的青瓦顺着屋檐滚落到了地面上。
虎卫不是瞎子,看得出眼前的钉子很扎手,小心翼翼地合围后才喊道:“兄弟,你我都是修行人,晨钟暮鼓十多年养出的一身修为不容易,就这么折在云顶山庄三百虎狼军手里可惜了。交出府上的贵客,自缚双手认个错,我家少爷是个大气的人,藏云山的面子肯定少不了。”
言溪飘脚边是一只猴形儿的小檐兽,他一脚跨在猴头上面,“鸟”视众生:“还是踩别人的感觉爽啊,掏句心里话,我同情你们。”
两方剑拔弩张之际,天空中忽然传来的剧烈的轰鸣声,远处的树枝不合时宜地抖动。言溪飘眯着双眼凝视看似空无一物的天空,猛然间意识到:“风!”
这十一道罡风可没卷枯荷池水,顺着阳光扑来极其诡异和隐蔽。
“棋局还剩下什么?为什么那老头子还能召唤这么强力的罡风?”言溪飘一个翻身倒挂飞檐,紧贴着楼面向下移动。罡风可没长眼睛,一头扎进清风阁里横冲直撞,瞬间将房顶给撕成了碎片。
其他人可不如言溪飘敏捷,十个虎卫一下伤了三个,打落在地面上哀嚎不止。另外七人心中惊骇,知道惹了侯府的白先生,下意识地想抽身离开。可转念一想,白老头不是刚好送少爷一个借口大闹一场吗?现在的公孙侯府只剩白先生最后一张遮羞布,摘了他,刚好替少爷出一口恶气。
坏人的逻辑永远是我拆你的房,揭你的瓦,我转头就忘了谁提醒都想不起来,怎么着你还能有照片不成?有照片我还怀疑是ps呢。可你要是伤了我一根手指头,可就别怪我当场废了你。
言溪飘心中惊呼:“好强!”他继而不安地往荷花池畔遥望一眼,心知得尽早解决了这群尾巴去驰援叶白。青莲火种澎湃异常,言溪飘扫过眼前的七个虎卫,高喊道:“叶白,再拖一刻钟!”
远远传来一句:“以后行走江湖只许叫我的小号!”
言溪飘捏成拳头,张牙舞爪的淡青色火焰逐渐汇聚成团。周天经脉疯狂流转时,他又答了一句:“好的,叶白,知道了,叶白。”
青莲汇聚压缩在他的脊背上,猛然张开时竟是一双火焰羽毛拼成的巨大羽翼,炽热的温度让他周围的空气如水一样波动。言溪飘自说自话:“老子能爬百丈天,是有原因的。”
两伙人红着眼睛怒目而视,都想迅速解决了对方而后转向荷花池。
言溪飘漂浮在空中,像看渺小爬虫一样俯视七个虎卫,轻蔑地摇头道:“我同情你们!”
七把钢刀带着恼怒一跃而起,分别攻向言溪飘的眉心、颈动脉等各处要害,最歹毒的那一刀竟然是直奔他的笼中鸟而去。
七人单拎出都比不上许三,但合在一处的威力远超言溪飘的想象。全是问元上下的好手不说,手中的兵器也是云顶山庄重金打造,最重要的是七人同心同德,刀势左右呼应,疏而不漏;对敌之人除了往后逃窜没有别条路可以通行。
朦胧间,似乎真有猛虎下山的威势,刀还未到,山君不可一世的威压却已锁住了言溪飘的身体。如果言溪飘境界低微,甚至不需挥刀,光这股威压就足够震碎内脏。虎卫看似粗枝大叶,但偏巧是这种莽夫偶尔使点诡计最让人防不胜防。
领头的虎卫暗喜一声:“缠住了!小子,老子今天把你的蛋卸了,看你以后还有没有脸把腿抬那么高。”
言溪飘若无其事地呸了一口口水,轻飘飘地黏在领头人身上。
继而顺畅地抬手、挥拳,水缸粗的惊雷像水蛇扫过七颗硕大的脑袋。
言溪飘事后说,那一瞬间他的确听到了傲娇的一声“喵~”,七名虎卫落在地上动弹不得。按他的尿性应该是没说谎。
言溪飘拍拍手掌不屑地“切”了一声,大步往荷花池旁飞去。
眼前的一幕胜似神技。
满池寒水旋转着扶摇而上,言溪飘竟一时瞧不见它的尽头,不知它是从天而来,而是登天而去;小亭外,叶白拄着漆黑的断刀,一时语塞。
歪嘴老头对叶白笑着说:“你那师兄来了,观他身后还是不赖,不若我拿它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