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阡俨敛了敛神,继而道:“脉象上似乎是没多大区别,具体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感知变化,不过这才第三日,不可操之过急。”
白非月蹙了蹙眉:“你还要在宫中待多久?”
方阡俨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道:“自然是等到你的冷疾有起色以后。”
白非月又拢了拢衣裳,苦笑道:“这是与生俱来的,哪能那么快有什么变化,你不能在宫中久留,你应该知道的。”
方阡俨抿了抿唇,并不接话。在他心里,他几乎就可以肯定白非月从前服食的离魂元丹就是他炼制的,故而白非月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他也是有责任的,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能放任她如此,更何况,他现在每天都能看见她,他觉得这很好。他只是想不通,爷爷向来不参与朝廷争斗,怎么会与御千寻有联系,再者,他若是支持御千寻的,那为什么又要让他来京城躲避?
白非月见他不做声,又说道:“虽然御辰泽早晚会知道你的存在,但绝对不能是现在。”
方阡俨默然。
突地,小袋跳到两人面前,用两只爪子捧住方阡俨的手,他用尽全身力气,面部狰狞,可还是没能将他的手搬起。
白非月点了一下它的头:“你想干嘛呢?”
小袋指了指自己的爪子,又指了指方阡俨的手,然后做出一副冷得瑟瑟发抖的模样,最后模仿方阡俨把脉时的样子。
方阡俨不明所以,白非月却是笑得花枝乱颤:“小袋说自己也很怕冷,让你也给它治治。”
白非月把小袋抓了过来,狠狠折磨了一番,继而说道:“秋其姐姐给你做的衣服这么暖和,你还治什么治啊,别瞎凑合。”
小袋双手叉腰很是不服气,小脸鼓得大大的。
方阡俨唇角弯起,弄了弄它的头,小袋微微愣住,继而满目星星得看着他。
白非月嘴角抽了两下,旋即狠狠拍向小袋的脑袋:“小袋你不是公的吗?难道你有龙阳之好?”
小袋瞥了白非月一眼,眸子里满是不屑——这叫欣赏你懂不懂!?
白非月大翻白眼。
方阡俨的笑容更甚了,他觉得现在这样很好,至少他的心是暖的。
须臾,秋其走了过来,在白非月耳畔轻声道:“娘娘,皇上已从御书房启程往凤宁宫来了。”
白非月点点头:“去厨房准备午膳吧。”
秋其福了福身子:“是。”
与此同时,方阡俨亦站起身子,拱起双手道:“皇后娘娘,草民先行告退。”
白非月裹着厚棉被一身的笨重,却还是勉强站了起来:“以后私下里,你无需唤我娘娘,叫我……子衿吧。”
方阡俨唇角含笑,却不过片刻便敛住了,他道:“那你叫我阡俨就好。”
“好。”
方阡俨抬起头:“我先走了。”
白非月微笑颔首。
目送方阡俨离开后不久,御辰泽便走了进来,他满面的笑意,看见白非月坐在饭桌前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之时,他直接笑出了声:“子衿,你现在是直接入冬眠状态了吗?”
白非月清醒了过来,连忙起身行了个礼,随后又是浑身无力得坐了下去。
御辰泽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坐到了一旁。
用着午膳的同时,御辰泽随口问了一句:“如今吏部礼部两大尚书之位空缺,朝中百官虎视眈眈,礼部朕想让张立接手,你觉得如何?”
白非月笑了笑:“陛下选的人,自然是好的,张立为官多年,政绩虽然并不十分突出,但贵在责任心重,且做事踏实认真,最重要的是,他听话。”
御辰泽笑了笑:“知朕心者,当非子衿莫属。”
白非月低下了头,笑中犹有一丝讽刺。
“这礼部尚书的位置是有人选了,可这吏部,朕一直找不到什么好的人选,子衿你可有什么建议?”
白非月看向御辰泽:“听闻昨日江南知府蒋文达蒋大人上京述职,汇报灾后重建的情况,陛下觉得他将江南治理得如何?”
御辰泽眉头微扬,旋即道:“朕差点忘记了,先皇在之时,蒋文达就是吏部尚书,只不过后来御千寻当道,他不得不辞官,先皇惜才又让他去了江南做知府,这些年来,江南在他治理下井井有条,就算是年前的旱灾他也处理的十分恰当,这次灾后重建亦是令朕十分满意。”
白非月扯起嘴角:“想来陛下心中已经有人选了,蒋文达是个人才,陛下要善用才好。”
白非月低下了头,她嘴角浮起诡异的笑容。
——御千寻,你可不要让我等的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