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双手握拳,满脸坚毅之色,说道:“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陈元岱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脸颊微微一动,喉咙一滑,眼里划过一丝犹豫,轻轻摇了摇头,说:“云道友,听乔姑娘方才所言,在下略加考虑,以为她患得大概不是病。”
听了这话,云生一惊,说:“陈兄,还望你指点一二。”
陈元岱说:“她身上无病,而是种有蛊术。”
云生眉头紧蹙,以前看书知道蛊是南疆一带的一种巫术,多用于害人,手段比较凶残狠辣,正道人士对此嗤之以鼻。种蛊的方法千奇百怪,要想去蛊则是困难重重,有时纵然是神仙也难以解救。
陈元岱接着说:“这蛊虫名为‘噬魂蛊’,以人的三魂七魄为食,夏秋活动,春冬沉眠。活动剧烈之时,寄主魂魄受损,身体就会像僵硬的尸体一样,旁人往往以为已然死去。数年里,最多十年,将魂魄蚕食而尽后,蛊虫就会结茧而出,化为蛊魂,那时寄主自然就会死去。”
纵然是百年以前,云生也从未听说过有这一蛊虫,惊愕道:“蛊魂是什么?”
陈元岱说:“只听说这蛊魂无形无态,至于其他的,在下浅陋,亦是一无所知。”
云生脸露焦急之色,说:“既然道兄知道这蛊虫,可有解救之法?方才你那绿色丹药是否就是解药?”
陈元岱取出怀中药瓶,摇头说:“我这瓶子里装的不过是‘宁心丹’,只能使蛊虫暂时沉眠,药效过后就没用了,并不是解药,不过……”
云生觉察到陈元岱欲言又止,好像藏着什么秘密的样子,心里虽是狐疑,但心忧乔雪萝,仍是顺着他的话问道:“不过什么?”
陈元岱叹了一声,随即敛容说道:“还没感谢方才云道友的救命之恩,元岱在此拜谢!”说着便要向云生下拜。
云生连忙扶了他起来,心里想:“这书生怎么奇奇怪怪的?怎么变得这么客气?”
陈元岱说:“听闻松鹤观的丹曜长老素爱炼丹,炼有‘凝魂丹’,但凡有一丝气息之人,只要服下这丹药,不但能起死回生,还有延寿增命。这丹药含有驱蛊效用的‘丹芝’仙草,或许能驱除乔姑娘体内的蛊虫也说不定。”
凝魂丹?这陈公子果然见多识广,对医药一事知之甚多,乔雪萝多半有救了,云生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虚亦,说:“方才陈兄是被松鹤观的人追赶?”
陈元岱略显尴尬,说:“恕不相瞒,我乃邻镇范阳人氏,自幼丧母,家中只有一姐,家姐待我如同亲母,如今她患有重病,或将不久于人世。我多方打听,才知道洪安松鹤观有这‘凝魂丹’。我慕名前来,不想松鹤观拒人于外,求药不得,心忧忡忡,方才看见有道士在湖边做道场,胡乱说了句‘松鹤观见死不救’的话,不想这三人刚好路过,他们三人听到便来追我。唉,现在想来,这凝魂丹含有丹芝仙草,想必难以炼制,万中无一,颇为珍贵,松鹤观又怎肯随便送人?”
云生听着陈元岱的话,似乎听出了他话里意思,说道:“陈兄救姐心切,孝心可悯,莫非是希望我去松鹤观替令姐另取一颗凝魂丹?”
陈元岱说:“我道行浅薄,无缘与丹曜长老相见,方才见道兄的身手不凡,想来应该可以一试。再说,我们好生求药,心诚感激,要是真能见到丹曜长老,他能赠药施救也说不定。”
陈元岱目视云生,满脸诚恳之色。
云生心里思绪万千:“原来这陈元岱求药不得,是想要让我出面,但我几次和这松鹤观的门下弟子照面,都起了争斗,刚才我还差点下手杀了这道士。我这样得罪了他们,他们如何能善罢甘休?还送我两颗珍贵稀罕的丹药?但是,事到如今,要想救雪萝的性命,也就只有这一办法了,是福是祸,只能去闯一闯了。”
云生点头说道:“好,我去试一试。”
这时乔雪萝拉着云生袖子,说:“你打伤了松鹤观的道士,他们怎会好好送药给你?要是打闹起来,小云子你恐怕也不能轻易对付,还是别去了吧。再说,也不知道那药有没有用。”
云生转过脸去,轻轻笑道:“世上最让人害怕的不是艰难险阻,而是走投无路找不到方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办法,有了一条路可以走,怎能轻易放弃呢?况且我不是一个鲁莽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见机而为的。可不像你,老是胡作非为,刁蛮胡闹。”
见云生竟然在外人面前数落自己,乔雪萝微微有点气愤,粉颈嫣红,又觉得云生说的话有道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鼓着嘴说不说话。
见云生答应要去松鹤观求药,陈元岱面露喜悦,说:“之前我去松鹤观的时候吃了闭门羹,云道兄也许能利用这个道士,见到丹曜长老。”说着凌空一指,解去了虚亦身上的定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