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蒋金兰的精神陡然爽快起来,一下变得像小孩一样天真活跃、兴奋而起,平常很熟悉、很有头绪的家务事,操作起来也变凌乱了,大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吧。
在晚餐的时候,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在吃饭过程中,蒋金兰默默地注视着、偷看陈立思,陈立思却没有察觉什么。蒋金兰见他的额头冒汗,掏出自己的手绢递了过去,他只知道这手绢是擦汗用的,接过手绢擦去了额头及面上的汗珠,又将手绢还给蒋金兰。可他一点没有发觉、蒋金兰对自己的关注很是特别,自己却无动于衷。
可蒋金兰始终不会相信,陈立思不懂儿女之情。其实陈立思正气甚强,能压制一切邪念,他始终牢记男女授受不亲,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就不可与陌生女子亲近接触。所以,从陈立思救出蒋金兰、将她抱出‘发达客栈’,直到送她回家,从整个过程来说,想到的是帮助一位受害的弱女子、做一件好事。尽管赤身怀抱着美女,却没有一点非分之想。在陈立思认为,怀中是同性也好、异性也罢,没有异样。
对蒋金兰来说,她有自己的想法,遇上心动的好男人,就需要好好把握,缘分也是人为的,自己年龄也不小了,不论对方如何都要试一试。她为了给陈立思留下难忘的记忆,几乎整夜未睡。她在一块手绢上绣了一对鸳鸯,雌鸳鸯嘴衔一颗桃心,深情凝视着雄鸳鸯。她不只是刺绣一副鸳鸯图,而且还绣了一行诗句。绣好之后,天快要亮了,将手绢叠成方形,平平整整的放在自己床头边,随之靠在床头上小睡了一会儿。
天色刚亮,蒋金兰就起床,将家的里里外外收拾整洁,而且在做家务时都怕弄出声来,目的是怕惊醒陈立思睡觉。
哪知道陈立思是练功习武之人,早已起床了,他已经习惯早起练功。‘水火’拳功夫中,先练习最基本的技击术,再次进入到四个层次的功法,分为初层次、中层次、高层次和最高层次,最高层次已属于神功了,如今来说就是创派宗师,也未曾达到如此境界。除了最高层次而外,其它三个层次,每个层次都有四招,共有十二招,进入层次的功法,必须加以阳阳内功练习。陈立思天未亮就起床,就是在练习‘水火’拳功夫。
这时陈立思发现了蒋金兰,暗中看到她操持家务,动作干净流利,他察觉到蒋金兰有很多优点。所以蒋金兰在陈立思的心目中也留下了:勤劳、善良、活泼可爱、善解人意的优秀迹象,是民间少有的女子。可此刻陈立思纯真得没有对蒋金兰动过心。
早餐后,陈立思没有什么留念的状态,毫不犹豫向蒋氏父女告别回家。临走时,从蒋金兰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出她对陈立思的不舍。昨晚到今天,蒋老爹也看出女儿对陈立思、不是对待一般朋友那种举动,做父亲的很清楚自己的女儿,对陈立思很用心。
正在这个时候,蒋金兰从衣兜里掏出昨天绣好的手绢,并对陈立思深情地说:“陈大哥,感谢你的相救之恩,金兰没有什么贵重礼物相送,这块手绢就当是我给陈大哥的谢礼吧,干活时也好擦擦汗水。”蒋金兰一边说一边将手绢递向陈立思,陈立思却一再推辞不接受,并说道:“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算什么相救之恩呢。”陈立思这样推辞,大出蒋金兰意料之外,自己所有的心思全都系在这块手绢上,既是定情信物,又是牵线媒人。
看陈立思的态度说不要就不要,此时蒋金兰的心又惊、又喜、又焦急,惊的是:看中的男人,真不收下我的信物,将失去我一生最大的幸福。喜的是:陈立思太纯真、无一丝邪念,一定是能依靠的男人。焦急的是:一个年轻小伙、血性壮士,对一位姑娘的心思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反应。
蒋金兰已将手绢托起好一会了,陈立思就是不肯接过手。蒋老爹在一旁看到兰儿与陈立思僵持着,就向陈立思说道:“小伙子,这是兰儿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若不收下,她一定觉得于心不安的。”陈立思听蒋老爹这么一说,觉得很合情理,于是,他就再没犹豫了,直接将蒋金兰手中叠好的手绢接了过来,顺便就放进自己衣兜里,转身离去。
就这样,陈立思离开了蒋金兰家,临走时,没与蒋金兰说上一句什么话。在离开的那一刻,几乎没有回过头来。陈立思这一走,却苦了蒋金兰,心头空空、顿感失落。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使蒋金兰猜不透、摸不清。
在陈立思护送蒋金兰回家的时候,路途中以谈话、拉家常来打发时间和抗疲劳,她和陈立思聊了很多,间接地试探过陈立思,已得知他并未成家,那么陈立思是否有意中人?这是蒋金兰不知道的事。
陈立思越走越远,渐渐地他的背影也消失了,蒋金兰突然好像缺了什么似的,总结起来,陈立思解救了我,又保全了我的名节,为何对他一见动心?难道这就是缘分吗?的确,这种感觉不只是报他的搭救之恩,而是被他的人品与气度所吸引。
再说韩公子主仆三人,他们躲藏在这家客栈养伤,仅仅半个多月,似度日如年。这段时间可真是将他憋闷死了,他们脸上的伤痕还没完全消失干净,肩关节也还有些疼痛,运动起来灵活受阻。这些日子为了颜面,躲藏着养伤,是有苦难言,因为他们是自作自受。尽管如此,主仆三人的大脑却一刻也没休息,手脚闲着无坏事干,就在策划怎样将陈立思掰倒。他对陈立思又恨又惧,恨就不用说了。惧怕他刚正不阿、和超群的武功,还有他的很多武林朋友。
从陈立思教训韩松之后,近段时日,在上下几个镇上,还没有出现韩松几人作恶迹象。现在,每次他心生邪恶念头时,总会想到陈立思警告的一句话,那时陈立思抱着蒋金兰,在离开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来猫,今日我便饶了你,日后你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陈立思一定要你变成废物。”陈立思的这句话在韩松心目中是有分量的,成为废人生不如死,也太可怕了。不过以韩松的本性,不可能因为陈立思的一句话,自己就那么安分守己。要除掉陈立思这样的绊脚石并非易事,还需要大费周折,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他要让陈立思知道,惹恼了韩少爷,一定是度日不顺。
话说蒋金兰,自从陈立思告别离去后,她每日魂不守舍,整夜睡卧不安。像是失魂落魄、心事迷茫。做一些很简单的事也乱了条理,有时又特别兴奋,有时候又唉声叹气。她想起那个傻乎乎的陈立思,竟然毫无察觉到自己的感受,又希望他早点发现手绢上的刺绣图案、和字意,并能完全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
她自言自语道:“我用这种方式,就是陈立思发现后,他又能理解吗?是否能触动他的心?”蒋金兰抱着特大的信心,究竟有多大的把握、和希望,自己心中也没有底线。蒋金兰正当鲜花怒放的年华,见到健壮正义的男子汉,心在燃烧、甚至融化、起伏动荡。现在唯一的是,陈立思能给她带来好消息、好希望,使她心头之火,才会平熄、才能安抚她整日思念的苦心。
日月昼夜、周而复始,一天又一天地过去。对于蒋金兰来说,不但没见到过陈立思本人,就连传书带信的消息都没有。此时此刻,蒋金兰特别想到陈立思救出自己,将自己抱在他怀里的那一刻。陈大哥裸露着上身,自己的脸庞紧紧地贴在他胸肌上,那会儿完全陶醉了,沉浸在幸福与温暖之中,那是一种无限美好的享受。
那一刻,蒋金兰才真正体会到一位雄壮的男人,抱着自己百十多斤的身体,却一点也不吃力。她仿佛有了依靠,觉得这样的男人就是自己的护身符、保护神。从陈大哥为自己解开绳索那会起,像是上天派给自己的救星。如今,蒋金兰每当回味那段往事,就给自己带来苦思冥想。
蒋老爹必定是过来之人,虽知女儿对陈立思一网深情,还是不完全明白女儿的苦心。对于蒋金兰来说,家里没有母亲、姐妹,女儿的很多话怎么方便对父亲讲呢,隐藏的相思之苦就像海潮一样、在心头波涛翻滚。常常静呆独思、饱含泪花,看上去比以前消瘦许多了。
时间不停地流逝,蒋金兰又在默问自己,不知道陈大哥看了手绢没有?手绢上绣的图案他能理解吗?像这样的思维反问,也不知有多少次了。
很多时候,蒋金兰也想去雄龙山走一走,从侧面探听一下陈立思的情况,看他有何反应。但考虑再三又觉得不妥,自己一个姑娘家,或许别人视为我一厢情愿,像是对儿女之情过分的追求,有所降低本身的价值。她认为还需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想到陈立思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以报答他为理由去探访。
可是,做了多次充分的心理准备,到了实际行动的那一刻又犹豫了。蒋金兰又想到:主要原因是自己一厢情愿追求他,借用他救自己的事,去感恩作为试探,来掩盖真实的目的,实在有些虚伪。还想到:倘若陈大哥已经有了意中人,又知道了我对他的苦心,岂不让他为难吗?正因为蒋金兰心中,有了许多纠结,所以她只能空劳牵挂。就这样一天推一天、一月推一月,心头燃烧的激烈火焰,也渐渐变得温和了,最后只留下相思的火种,看上去一切都淡定下来,像这样的火种是永远不灭的,什么时候轻风吹起,火焰会燃烧得更激烈、更旺盛。
话说韩公子对陈立思的恨意,随着时间的过去,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耿耿于怀,陈立思就像头上一块巨石,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心头装满仇恨,发誓与陈立思斗到底,一直斗到陈立思奄奄一息而死。要让众人都知道,韩公子是谁都惹不起的一霸。
韩松心胸狭窄,自认为有很大一块面子,实际是臭名远播,以耻为荣。他父亲韩老爷晚年得子,视其为心肝宝贝,将自己巨大的家产都寄托在这根独苗身上。韩老爷最大的心愿是保持现状的家业,能够平平安安过日子、就是最美好的理想。
韩运根那时儿子生下后,取名为韩松是有意义存在的,韩老爷名字里最后有一个‘根’字,儿子取名叫‘松’,意思是经过自己的努力给子孙后代打下坚固的基础,这颗松有了优越的土质,就能像高山的松树一样万年长青,四季同色。松树虽然成长较缓慢,但能长寿千年,既不像一时炫耀的鲜花,也不像快速一载的野草,千百年却平淡如一。所以‘韩松’这个名字是寄托韩老爷愿望的。殊不知,韩松随着年龄的增长,与韩老爷的愿望越来越背道而驰,就像毒蛇一样,生长得越大毒性越强,最后到达不可挽回的地步。
再说韩运根夫妇一直都很自责,他(她)们的愿望与目标是不错的,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吃苦、有忍耐性,就像松树白天晒、夜晚露,千年挺拔,能经受霜雪寒冷、狂风暴雨,能独立撑起一片天,并能诚实做人,堂堂正正做事。
虽是美好的想象,却并没有这样去培育。本来刚出生的婴儿,脑海里就是一片空白,就像一张洁白的纸一样,要它变成什么颜色、权衡在于操作的人。韩松生在富贵之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需要什么能满足什么,读书学文化有什么用?太苦太累。就不像穷人家的孩子,行得端坐得正,吃苦耐劳,很小就是自己养活自己,哪有条件娇生惯养。
在儿子幼小时,韩运根夫妇未严加管束,很多不良习惯视为小事,认为只要不惹出大祸,就不以为事,渐渐地开始与父母争吵。韩松对父母说过:“人生中没有开心、快乐和享受算什么人呢?苦命一生、贱命一条。”就这样强词夺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人生观念就越来越离谱了,不学无术、吃喝玩乐,尽出坏主意,满腹脏水,恶习越来越多。眼看韩松自己将自己推向绝境,这些都是韩老爷夫妇的惭愧、后悔与自责感。
非从望为,在这种希望、与失望的交替中,韩老爷千方百计想改变儿子,将他归正,结果适得其反,倒使父子之间反目成仇。韩松历来瞎编谎话欺骗父母,刚开始父母虽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但还是有些半信半凝,时间久了就知道他的话全是欺骗。现在韩松在父亲面前说任何什么话,无论是真是假都不会相信了。
这次,韩松在郊外客栈秘密养伤时,虽然没有外出闲逛、和为非作歹,但在客栈内仍是白天赌晚上嫖,暗中寻找女人来玩,仍觉憋闷。
在这期间他们主仆三人策划了新的部署,待伤好之后,择定日期,准备行动。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贪心酿成大祸根邪恶诡计不胜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