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山之遥,轻舟欲渡,意欲暮山,载君前行!”
声音渐近,转眼可见歌唱之人。
半空之上漂浮一片孤舟,宛如一片待落的树叶一般孤寂。船头站着一个老者,借着月光,艾维看出他早已须眉银白,如若手里多把红线,艾维定会当做他是月宫仙老。
就在艾维还愣神的时候,早有两股草藤飞出,卷起艾维二人,眨眼已落在半空的船上!船并不是很大,可是,三个人却一点都不用拥挤。
艾维想起书中的记载,八卦印记结印,只要应运得当,不仅可以御空飞行,亦可御水而渡,这船必定有个大阵支撑,只是这种大阵起码要卦尊才可以炼化出来。
老者全身并未一点凌厉,更无半点卦力的气息,可是艾维却并不敢看他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睛,就像浩瀚的星空一般,让人看不到尽头,自己如透明人一般,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它面前。
好在老者并没有多看他们,好像这世间,并无什么值得他多看一眼。
“翩翩落叶,当亦归根,化泥幻土,根汲土沃,春来换新!花亦土来,土亦花!”歌声亦悲亦喜。
是啊!落红若是无情,来年又怎在攀枝头绽放。落叶如若不愿今日化土,又何来的明天绚丽重生。生亦是死,死亦是生!这便如八卦之理,阴阳之道。慢慢艾维进入了空冥。
这一刻,他走进自己的神识之海,虽说叫海,却只有鸡蛋大小,而且被一层‘壳’包裹着。也许叫它鸡蛋,更为贴切。
这鸡蛋便是他的神识之海,上次在精神之力上吃亏后,他开始注重精神之力的修炼,可是,最近却再也无法突破,因为他遇到了‘蛋壳’。如果自己去打破蛋壳,那么壳内孕育的一切也许会灭亡,所以他的精神之力并没有多大突破。
可是这一刻,他不再犹豫。
“咔”一声蛋壳已经破裂。一股清凉之气早已冲出。拓成一个真正的‘海’,当然也只是比之前大两倍而已,不过这一够了,因为以后它将再无边际,可以任意扩展。
艾维知道壳内的那个生命已经‘死’了,只是此刻他却一点也不觉的可惜,也不害怕。
因为他看到清气之中,此刻多了一颗种子,艾维知道用不了多久,它将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艾维缓缓地睁开双眼,一切放佛都变得清晰了起来,就是远在千米之外的蚂蚁,都不能逃开他的视线。听力好像也是聪敏了不少。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精神之力拓展带来的好处。
果然是个好手段,常言道,真正的强者之所以能立于不败,不只是因为高明手段,更是因为他先人一步的判断。这便是精神之力的用作用啊。看来多钻研钻研才是!
老者的一抹余光扫过,艾维心头一寒。看到月光下老者嘴角的一丝抿笑,艾维知道这老者肯定早已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到底是什么人?信的主人又会是谁?一个个疑问涌了上来。
第二天。
清晨的太阳真是调皮,虽说有些刺眼,可是却并无多少温暖。起码两个年轻人是这样觉的。因为他们的身体没有完全舒展,就如清晨带着露水的叶子一般,总是缺乏一些舒展的信心。
暮山,巍峨雄壮,高耸入云。
艾维和墨雨轩就站在烟雾缭绕的暮山之中。御船的老者早已没了踪影。
四周都是杂乱的树木,根本让人无法辨认路径,好几次尝试,可是都徒劳无功,绕来绕去,还是回到原点。
这里的一切感觉都在转动,时间一久,艾维只觉头脑发胀。眼皮也是越来越重。当然墨雨轩也好不好不了多少。
就在这时一曲轻笛响起,宛如天籁妙音,又似达摩心经,不由让人心敞亮,再无杂念。头脑也渐渐清晰空明,再无半点不适。
艾维睁开眼,此刻笛声早已停止,只见眼睛一个中年男子笑吟吟地看着艾维。
看前的人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艾维心头一颤,眼泪喷涌而出。
“大伯!”
一声喜极而泣的呼唤,好像呼出了藏在心中许多的辛酸,要是过去他断不会这样,可是当目睹家族被灭,又在此相遇,这种经历绝望后的喜悦,当真让他再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毕竟他才十四岁,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
中年男子的眼角也有些红润。艾维的父亲有兄妹四人,而眼前的中年男子便是老大,名叫木一山,木一山从小喜欢游历名川大山,所以常年游历在外,但是对艾维却是疼爱有加。老二便是木一川,也便是艾维的父亲,木族的族长。老三木一青,最小的是个女子,名叫木一秀,只是这个姑姑,艾维从小到大却从未见过,听说刚出生不久便失踪了。
艾维跪伏在中年人的怀里,好久才直起身来,哽咽道“大伯,你可知家族里出了事?”中年人拍拍艾维的肩头,点点头,便是已知道一切。
“好了,过去的事不要多想了,先跟伯父进屋去吧!”
“这位是?”
这才看向艾维身后的墨雨轩,其实他木一山早就注意到了墨雨轩,只是一直没问而已。
“哦!伯父,他是侄儿的一个朋友!”木一山也不多问,转身走在前面引路。
木一山对这里已经无比熟悉,走在这里宛如闲庭散步一般。艾维和墨雨轩紧紧跟在身后,因为这里布局实在精妙,稍有不慎就会迷路,不过此刻有木一山带路,倒不用担心这些。
直到一两个时辰后,方才看到一片院落。
艾维注意到,这暮山之中尽是巨树古木,而这一片片府邸房舍竟藏在其中,真是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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