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他得罪了朝廷势力,为求自保而解散了手下的兄弟,从此隐世。一夜之间,他和十数名手下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现过。”归宁接话道,“这是我爹说的。”
“他那种人能得罪谁?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杜渊起了精神头,接着问道。
“祁隅。”了一冷不丁冒了一声。杜渊和归宁一惊,这个名字是他们共同的禁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结束了这个话头,不再多说。了一也重新陷入了沉默。
窦辛听着杜渊的话,惊得差点从凳子上跌下去。窦五龄,这个名字窦辛曾经看过,在窦氏客栈的那把弯刀上,正是窦老板的真名。
“祁隅是祁大人的真名吗?”窦辛问道。三个人依然不语。
“杜大哥,了一师父,你们怎么不说话?”窦辛觉得真是稀奇,这一次竟然是自己在追问。
窦辛发现杜渊的神情略显惊恐,那一日杜渊说起巫国之祸也是这种表情。“丫头,这是承天阁的禁忌,你就是再怎么追问,我也不敢告诉你。”杜渊沉声道。
“不说就不说,谁稀得听。”窦辛嘟囔道,起身去看药。了一被逗笑,挤眼嘲讽。窦辛气呼呼举起两个手指摆出戳眼睛的姿势,威胁了一。了一眉毛一挑,不理会窦辛,兀自念起了经。
药尚未煎好,炉火被门外灌进来的风吹得忽明忽灭,窦辛只好去关门,然后只留了一扇小窗通风。归宁看窦辛娴熟的动作,便说:“小嫂子才在这里睡了两夜,竟然对这里这么熟悉,论自来熟我可比不上小嫂子。”
窦辛还在气三个人对自己的三缄其口,尤其更气归宁手下孔安的事。窦辛从地上捡起夜叉的尸体,藏在了身后,然后向着归宁走去。归宁第一次看窦辛主动接近自己,脸上的笑容变得很不自然。窦辛猛地举起夜叉的尸体,夜叉的头只剩一层皮连在身体上,窦辛这一下竟把头甩了出来,正落在归宁怀里。归宁被黑狗头惊得不轻,立马跳了起来。
“小嫂子,你这是做什么!黑狗头是灵物,我可受不起这礼!”
“黑狗自然有灵性,有人用一枚镖害了它性命,它最知道报恩,还回去两枚呢!宁爷,小徒已经入了道,与杜大哥无半分沾染,请宁爷放尊重。否则,小徒还有重礼相送。”窦辛手里掐着夜叉的皮,脸上露出令归宁毛骨悚然的笑容。归宁慌忙把黑狗头踢出老远,被窦辛的表情震得说不出话。
“丫头,你的话我怎么听不太懂?我这四弟就是嘴贱,你别拿这死狗吓唬他,他走这条道的最怕这些灵物。”杜渊宽解道,把窦辛拉到了一边,瞪圆眼睛指着归宁,从牙根挤出一个字:“该!”
“染了风寒还有这么好的体力,哪里像姑娘家?快来喝药,善哉,把这小生灵给小僧,别再造孽了。”了一从屋里找了个碗,盛好药端了过来。
窦辛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一手接过药碗,回头看着归宁惊魂未定的表情,心中暗喜。
了一借盛药的功夫,把窦辛引到火炉旁。杜渊和归宁在窗边的蒲草旁,没有跟过来。知晓窦辛下落之时,了一比杜渊迟一步进树屋,在屋外的树下发现了些许血迹,同时发现了与几根骨头埋在一起的笛哨。这根笛哨与普通笛哨有异,了一猜知这就是被归宁派出特殊任务的那个手下特有的笛哨,看样子这位手下很可能已经遭了不幸,但尸体已经被运走。如果尸体是被归宁藏起来,那归宁很可能会采取其他措施。
“他不止一个手下,你别太嚣张,不要再激怒他了。”了一压低声音道。
“你一早就知道他派人杀我?你到底是哪头的?”窦辛怒问。
“我只是猜测他可能疑你与苦禅山人的事,我刚让他对你暂时放了戒心,你要想活着到天山,少不了他们的帮忙,而且你要明白,光有杜将军是不够的。”了一严肃道。
“我听你的,但你得告诉我一件事。”窦辛猛地靠近了一的脸,逼问道:“祁隅是谁?他和窦五龄是什么关系?”
了一眉头一皱,嘴角微沉。
“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