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渐佳的于间不敢迟疑,他相信金缅会明白回忆与眼前之事的重要性,于间拍了拍金缅的肩膀便跳上马头云,朝山腰飞驰而去。
于间离去的同时,快速降落的金缅砰的一声砸在山脚湿润的地面上,拔腿间脚尖轻点,如陆地幽灵般快速消失在醪山山脚。
与金缅猜测的一模一样,凌厉果然进入了那条贯穿整个醪山的密道,而且位置刚好在山腰的蓝色浅水湖与山脚密道入口之间。
进入醪山之前,老球球便提醒过凌厉不要轻易释放星识,以至于凌厉只能手持荧光石,靠着微弱的亮光行进。
走在漆黑弯曲的密道中,凌厉心中震惊,一路走来,被其踩碎的枯骨残骸少说也得数百具,无数残缺的法宝与衣袍碎片让这条曲折的密道愈发阴森。
或深或浅的划痕坑洞布满了满是苔藓,潮湿的石壁,如被群狗啃食过一般,在荧光石微弱的亮光下显得瘆人至极。
无孔不入的夜风从四周灌入密道,吹得呼呼作响,将密道衬托得愈发死寂。不知前行了多少距离,凌厉忽然感到一股悲怆至极的气息充斥在前行的路上。
如落日黄昏般寂寥落寞,亦如生离死别般心如死灰。凌厉不由自主慢下脚步,循着这股气息缓缓前进。
依然是骨骸满地的毛骨悚然,依然是创口交错的触目惊心。待凌厉麻木的前行数百米,终于看到了那股悲怆气息的源头。
这是一块保存较为完好的石碑,石碑顶端有五个等距的小洞,凌厉试了试,刚好可以成爪将五根手指插入其中。
石碑不大,高只有一米不到,宽数尺,就这么随意倚壁斜立。
石碑正后方是一个两米长的浅坑,浅坑内壁光滑平整,空无一物,大小容一人安身足矣,坑尾堆起的泥土碎石表明,这个浅坑不是自然形成的。
来至近前,凌厉右手朝着石碑轻轻一拂,一道引风决快速施展,将快要爬满石碑的苔藓与灰尘清了个干净。
数行苍劲有力,鲜红的刻字顿时出现在凌厉眼前:
“寒风索索,与美登高赛春红”
“狼子野心,背信弃义为求荣”
“险象环生,开天裂地孤战起”
“生离死别,来生请君与妾逢”
“最是无奈,不解情意美相送”
“此生已定,早除恶獠拥芸颜”
虽然凌厉文化不高,早在高中时期便被学校开除,但他依然能从这几行用鲜血镌刻的文字中看到一副壮烈凄美的画面。
寒风中与佳人一齐登上这座高山,与兄弟们一齐守护在她的身后,一切都是这么的诗情画意,这么的祥和宁静。
然而变故突起,被兄弟出卖间一场恶战就此爆发,开天裂地,血染长空,生离死别之际,她终于道出了对这刻碑之人的浓浓情意。
然而为时已晚,香消玉殒。他怪自己没有早一点捅破这层窗户纸,他怪自己没有早一点将她拥入怀中。
只能立志早日除掉出卖众人的恶獠,然后断魂舍命,奔赴天国,向曾经亏欠过的她说出那早该说出的三个字。
轻拭一下有些湿润的眼角,凌厉退后一步,朝这块石碑一拜:
“前辈深情,晚辈敬佩,逃至此地,愿洁此碑,祝前辈早日报得大仇!”
凌厉缓缓起身,虽然不明白这刻碑的前辈是否还活在世上,虽然对这前辈欲断舍命,以求与佳人团聚的做法不敢苟同,但凌厉还是被他的深情所感动:
“兴许是我还未经历过这般刻骨铭心吧。。。”
再次将石碑清洁,凌厉才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浅坑,托着下巴思量片刻,凌厉忽然眼前一亮:
“老子苦苦寻觅藏身之地无果,此坑大小刚刚合适,况且死者为大,倘若将这石碑立于坑头化为墓碑,再用绝灵石当做棺材盖。。。嘿嘿,本大爷真他娘是个天才。。。”
说做就做,凌厉直接将绝灵石取了出来,跳进浅坑开始捣鼓起来,却没注意到识域中老球球圆脸上的鄙视。。。
因为对这条密道熟悉在先,金缅在密道中穿行的速度快过凌厉数倍,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了石碑所在之地,金缅不自觉停了下来,一脸唏嘘道:
“百年未至,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可笑,想当年为自己掘的坟墓都已经被尘土碎石填满了,可大仇依然未报,金缅啊金缅,你有何颜面将芡芸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