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水杯,刚要施礼答谢,慕清阻止道:“罢了,罢了,都是一家人何必礼谢,你们待着吧,为师这就回房修炼去了。”
厅室里只剩下这对爱恋的情侣,没有眼目,加上昨夜可说是经过了生死离别的考验,他们倍感珍惜,彼此珍惜每一时刻,再也不想分开。
望着,互望着,猛然她扑到他的怀里,闻着他那熟悉的气息,感觉到那坚实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听见他的心跳,感觉如此之近,脑海里突然产生一种怪异的想法,而且越来越加强烈,话到嘴边又收住了口,渴望之极,又不免有点害羞,
十九年来,她从没有爱上任何一个人,虽然曾被迫沦为歌妓,接触的男人甚多,但为了生存只是敷衍而已,想不到天降奇人,竟然与这位英俊的神圣相亲相爱,她珍惜至极,随时随地愿意牺牲一切,哪管万劫不复,她也觉得无怨无悔,只要有片刻的幸福与快乐,此生足矣。
他也深爱着她,那甜美的气息扑鼻而来,令他怦然心动,浑身上下泛起异样的感觉,忍不住侧头向她吻去。
梁紫叶“啊”的叫了一声,浑身疏远,那种欲望更加强烈,两眼紧闭,一只手摸向了他的胸膛。
小圣虽然身有凡骨,情根未断,但毕竟是个圣身,他理智地看了看道观,轻轻地将她推开,正色地说道:“紫叶,别这样,道观乃仙家宝地,容不得儿女私情,走,咱们还是到外面去吧。”
月色如烟,交织在淡淡的夜雾中。树影横斜,花香扑鼻,小树林中声声杜鹃,伴着潺潺的溪流,宛如幻梦。紫叶那婀娜的身姿在夜色中瞧来,仿佛是化树精灵,轻轻的曼舞,简直令人陶醉。
他们信步漫游,手儿相携,不知不觉来到了山下。转过山怀,走进东面的一片树林。树林里很静,一点风吹的声音都没有,偶尔有栖鸟惊飞而起,由这棵树上飞到另一棵树上。
他们在树林稀疏地方止住了脚步,可以望见远处的星光,那闪烁的星星高高地挂在几座浓黑的峰尖上,不久一轮不大圆的月亮慢慢地从山的背后现了出来,树林立刻披上了银色外衣,功夫不大,东方飘来浓云缕缕,在山间徜徉了片刻,把月亮隐藏了起来,潮湿的树林里留下斑驳的暗影。
小圣用手一化,林间的空地上现出一个小木屋,梁紫叶已经见惯了他的幻术,并不为奇,“吱呀”的一声,推开了木门,屋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木床孤孤单单地沐于月光之中。
他望着她的背影,心突然忐忑起来。他呆立在门前,满头思绪,使得他迟迟不肯进去。心在犹豫、在迟疑、在矛盾、在彷徨,同时也有几分胆怯。
有生以来他从未胆怯过,这是第一次,他胆怯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别人。越是害怕,越是胡思乱想。
满脑子尽是可怕的画面,一会儿是胡诗雨脖子上喷洒的鲜血;一会儿是小龙女临终前最后的一抹微笑;想起前几天,天边轰轰作响的雷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紫叶撩起幔帐,见床上有铺的、有盖的、有枕的,满心欢喜,她渴望这一刻到来,因为她完全沉湎于自己的强烈爱情之中。
就像一个纵马疾驰的骑手,骑着一匹骏马向前奔驰,忘记了世间的一切,呼吸屏住了,景物向后退去,冷风飕飕地扑面扑来,心里充满了醉意……。
又像是个小舟的划手,随波荡漾,阳光照得她暖洋洋的,葱郁的两岸呈现出一条浩浩荡荡的水道;带着小舟快速前行。
于是,她感觉神驰天外了,这时候根本无暇思考路程终局如何,马会不会冲进深渊;波涛会不会引向暗礁……。
她无暇去考虑这些,反而陶醉在这里面,她感到一生最富有诗意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就像染上了大烟隐似的,耽溺于自己的恋情,贪婪地喝着欲情的毒汁!
她爬上了床榻,痴痴地望着门外,期待着他赶快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小圣进来,她把所有的爱,统统转为愤怒,没有好声似的叫道:“慕太平!你在干什么?快点给我进来!”
他迟疑了一下,带着劝说的目的走进房中,只见她面色羞红,眼角上挂着晶莹的珠泪,半跪在床榻上,雪白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像玉雕一般,长发飘逸,极度精细的腰身呈现出极度精细的线条美。
暗影投墙,绝美的身形在白白墙壁上闪动,简直太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