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为恼怒,大声骂道:“你们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我们都成了天涯沦落人啦,你们还有心玩乐睡觉?过来合计合计,想个办法,另谋一条出路,离开这鬼地方!”
时当中午,阳光媚好,辽阔的海洋上波光粼粼,海风轻拂,空气中充满了野花的清香。
飞天狐蝠坐在岩崖前垂钓,他的渔具很是奇怪,瞧来就是一根长长的绿草,把一头折弯为鈎,上面挂上一只蚱蜢,但在波浪中竟然纹丝不动,笔直地浮在水面。
他静坐了半晌,仍不见动静,这时般旄的喊骂声传来,他转过身去,刚想答话,猛然水面“哗啦”的一响,急忙转身回看,见水面碧波涌起,一道颜色微黑的鱼鳍破浪摆舞。
他见有鱼咬钩,急忙伸手去抓草棍,可惜晚了一点点,那鱼把头一晃,水花溅起,草棍顿时沉入水中,涟漪朵朵,慢慢地消失了,不一会儿,那根绿草又浮出水面,随着波浪渐渐地驶向大海的深处。
飞天狐蝠跑了鱼,心里很是懊恼,又听般旄唠叨起来没完没了,极为生气,怒吼道:“你他妈的有完没完了?大王临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吗,让我们先在这里看护一天,明天来人替换,磨磨唧唧的,就你聪明似的,你愿意走你自己走!”
般旄撇了撇嘴,用手指来回点了几下他们二人,一脸苦色,拿出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道:“唉!我说你俩啊!一对木头疙瘩的脑袋,难怪你长的一副鸟不鸟兽不兽的模样,原来你长个鸟身猪脑袋啊?”
“你敢骂我!”飞天狐蝠气得是脖上的青筋暴起,一股身站了起来,双拳紧握,飞身冲到般旄的身前,眼冒凶光,怒骂道:“狗奴才!你在说一句!”
般旄见他真的恼羞成怒,知道他法术高强,不是人家的对手,立刻软了下来,拿出一副奴才相,小牙一呲,连忙赔笑,道:
“看看,看看,和你开个玩笑还真生气了,我这也是为了咱仨好啊!嘿嘿嘿,狐蝠莫恼,狐蝠莫恼,到什么时候咱们都是好兄弟嘛。”
狐蝠见他服了软,也就没有动手,心想,“毕竟是自己人,同守一个孤岛上,为几句话而大动干戈,有伤和气不说,传出去也被人耻笑啊!”
想到此处,气也消了一半,狠狠地瞪了般旄一眼,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般旄又继续说道:“我觉得大王留下的那句话,就是给我们的开心丸,你们俩也想想,我们三个都是些什么人?我臭名昭著,就不用提了。狐蝠,你来自兽界,长相似鸟,实质是兽,与鸟婚配都不行,大王能重用你吗?”
说道此处,扭头看了看攫魂夜莺,又接着说道:“夜莺虽是鸟界之人,可他昼昏夜明,白天睡晚上走,和谁也没个交往,能有好人缘吗?咱们三怪谁都不用说谁,在鸟界都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那伙儿的!不把咱们三个打发出去,那可对起谁啊?说是替换,等着吧!百年以后兴许有那一天。”
飞天狐蝠刚想动怒,攫魂夜莺蓦地把眼睛睁开,射出一道绿幽幽的寒光,电火一般射向般旄的双眼,吓得他连连后退几步,急忙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远远地躲到一旁,再也不敢再吭声了。
攫魂夜莺见他吓成这样,起初还在偷笑,陡然间面现狰容,发出怪如枭鸟的口音,极为刺,说道:“别在那嘚不嘚,嘚不嘚的,你那么聪明、那么有能耐,怎么没当上大王呢?这儿有梧桐树,你住上去……”
话说半截,就在这时,只听海面“哗”的一声响亮,蓦地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海水急转,浪花如菊,突然咆哮起来,好像要将小岛吞噬一般。
惊骇之际,海面突然激起了冲天巨浪,直入云霄,浪尖处,一个黑黑之物在空中连翻几个筋斗,越来越大,定睛看去,竟是一个黑面妖人。只见他的身子快要接触地面时,蓦地把身形一转,头上脚下,轻飘飘地落到了地面上。
波浪回落,海岛的西岸,瞬间形成一片汪洋,那怪物如蜻蜓点水,向这边飘飞而来。
夜莺叫道:“妖怪来了!快来护树!”
三怪抢身来到梧桐树前,列成一排,架势拉开。那怪人距他们一丈多远的地方止住了脚步。见三怪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禁仰天一阵朗笑,显得极为蔑视和轻狂。
三怪定睛望去,见来者身材矮小,浑身黝黑,长相如同蚂蚁一般,一看就是虫界中人。
初蹬孤岛,便遇妖人。三怪的心里委实害怕,相互观望了一下,见这妖人并无恶意,般旄咋着胆子问道:“来者何人?快报上名来!”
那妖人一抖袍袖,昂首挺胸,把双手往后一背,朗声说道:“你们都站稳当了,别一报名把你们吓一个跟头!某家就是虫界大王、蚁——力——大——仙!”
妖人有意向三怪示威,声音宽大而洪亮,有如天雷爆发,震得海浪腾起,脚下的海岛开始摇晃了起来,三怪急忙用双手掩住耳朵。
飞天狐蝠、攫魂夜莺法术毕竟高强,在抖颤中勉强而立,般旄早已经趴在了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