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剩下的众人打坐的打坐,吐纳的吐纳。正值闲时,如今只需在此处等着己宗弟子安然寻出便可。
“瑾瑜道友真是好雅兴,大老远地来此莫非只是为了入境禅心路?”
宋云鹤打破此时的平静,望着瑾瑜相视而言。
“宋兄此言差矣。”
瑾瑜转身打量起面前的禅心路来。
“禅心路溯头甚是神秘,据传言里面很有可能存着佛之本源。此乃一桩莫大的机遇,我府自然也是想着能够分一杯羹。”
瑾瑜实话实说,并未感到有何不妥。
“瑾瑜道友也曾说了只是据传言,到底是否存有还不一定呢。所传皆是蜚语尔尔,我等修道者尤为忌讳捕风捉影三告投杼。”
宋云鹤言说间抚了抚泛白的三绺长髯,搭以一件玄色长袍,尽显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先不提是否有之,单是其中一些功法心得即便有着无数人为之疯狂。再者来说,在场诸多宗门又有哪个不是听信了谗言,想要碰碰运气呢?”
瑾瑜身披上好丝绸,而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雪白的滚边与其头上的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在这当空日头下显得格外耀眼。
一时之间两人争锋相对,谁都不肯让其半分。
最是无声战场处。
不远一旁形成一副诡异的画面。
紫阳真人两眼相望平天教主,落锦时不时地也会被牵扯其中。
三人独处一地,谁都没有率先将言。
三道目光交织,仿佛能够檫出火花。
此时无声胜有声!
只有极少数人才知其中之秘。
话说清音寺慧聪等人,自打己寺弟子入境禅心路后即便老僧入定不理凡事。
仿佛与世隔绝,斩断了一切尘寰之念。
任他嘈杂满谷,有我大道青天。
远处,一方敞地。
云然掀起一块巨石,霞光霎时于空流转。只是片刻间,即便用以灵源雕刻成一张石桌。
只听“砰!”地一声,石桌稳稳地立于地面之上。
铁剑盟主神念微动,随后几坛馐酒当即显于桌上。
透着封纸都能闻出一股浓郁的芬香,铁剑盟主也是一好酒之人。
“这群贼和尚的耐心可是真好。”
圆秃和尚毫不拖沓地揭开封纸,丝毫不顾自己光秃的头顶相继而言。
“道友说笑了。”
铁剑盟主提起酒坛逐个倒进三个大碗。
“云某便不客气了。”
云然两手握着碗沿开始了游龙入海。
“请之,请之。”
三人话音越传越远,越来越淡。
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一首澌澌然的嘹歌便从云端唱到山麓,再从山麓唱至低低的荒村。唱入篱落,唱入一只鸟喙之中。唱入溶溶春泥,软如细绒铺之。
黎明时刻。
桃花攻陷了一座山头。
草叶上,花瓣间,凝结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如此洁净透明,即使拿着一块晶石放在其旁,也会不由黯然失色。
“漾,漾春了吗?”
杨子环揉搓着惺忪的两眼,有些呆滞的目光打量着周围。
“嗯?”
杨子环随后不由蹙眉,偌大的山头只剩得自己一人。
“子宗师兄!”
“佛亦道!”
“黎昕!”
“容轩!”
“段博!”
“……!”
杨子环围绕山头喊叫了许久都不曾听得有人回应。
“咯吱!”
杨子环伸手推开了面前的木门。
“咳咳!”
兴许是因久年的无人踏足,其上尘封着一层灰垢。
外观房舍不大,与清音寺中一间厢房差不多一般大小。
屋内所存种种一眼收于眸下。
一张卧榻之床,一方木桌,几条木椅,还有一个立于墙根的长行木柜。
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床上也好,桌上也罢,都有着一层厚厚地尘灰覆盖。屋内四角挂着密密麻麻地白蜘蛛网,一切都仿佛存有长年之迹。
“莫非禅心之路真如师傅所言那般,自成一界?”
杨子环于心思索。禅心路中建有房舍,存有楼阙,甚至连同生命体都能够在此安然生长繁衍。仿佛是天河十二洲脱落的一角,自成一界。
杨子环不敢大意,绷起全身精神踏至屋内。自古以来皆是福祸相依,尤其是像禅心路般这种大机遇之地。若是胆敢马虎丝毫,后果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