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马上起身拿来一坛斧头,伸手将坛子上的泥封拍去,给一老一少道了两碗。老者将碗端起来一饮而尽,酒顺着老者的胡须流到了前襟上,喝罢赞道:“好酒啊!很久没有尝过西北酒的味道了!烈,果然烈!”文思成也将手中的酒喝完,
老者看着文思成说:“西北有兵多少?百姓多少!募兵几取一?陈县,雁门,五屯各驻兵多少?”
文思成闻言起身正色道:“禀将军,西北道五州十三郡共驻兵十二万!多年来,西北苦寒贫瘠,有百姓五万户,辖三十万人!陈县驻兵两万,五屯驻兵两万!末将率抚远军主力五万人马助手雁门!”
老将军见文思成对答如流,又问:“那募兵呢?”
文思成顿了顿对老者说道:“将军,西北久受边患,蛮族常年在此,因此末将在西北施行了军屯制!常驻十二万人马,有三千人是末将自京中代取,其余届时在西北募兵而来,募兵五取一!家中独子不取,十四岁下不取!娶妻无子者不取!”
老将军闻言似乎是老怀大慰,捋着胸前的长髯道:“不错不错!虽我朝建朝以来便废了军屯制,但西北广袤,有三面环敌,蛮族五大部落皆有悍勇之士,你这全民皆兵之道用的不错!”
文思成闻言,马上拱手道:“将军谬赞了!”
“哼!”突然间,老将军冷哼一声“赞许?赞许?我赞许你?你贸然进京,至西北百姓何地?你数年经营,才巩固了西北边塞,现在你回了盛隆,变成了凌霄侯,太尉爷,哼哼,文将军,当真威风的紧啊!卓浩然就是这么教你的?”
面对老将军一连串的质问,文思成不由得低下头,许久,文思成缓缓抬起头对老将军说:“将军,末将深知此举欠妥!可将军有所不知!此番我若不归,谭余必会扣我一顶抗旨不尊的帽子,而后派兵讨伐!那时,战事一起,西北军腹背受敌!何况,朝廷的兵马也是我大燕男儿,两相交战,死伤的都是我们汉族儿女,你让末将于心何忍?再者,我与郡主两情相悦,她身陷囹圄,若让思成置之不理,思成实在做不出来!若将军要罚,思成甘愿受领!可求将军不要辱及卓将军!”
许久,文思成就那么跪着,老将军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突然朗声大笑:“重情重义!不错不错!卓浩然有徒如此,可含笑九泉了!”话未说完,老将军的脸色便又阴沉下来,接着说:“你贸然进京,西北可有把握?”
文思成闻言,正色道:“末将对麾下将士绝无疑虑!只是,京中之事一了,便派萧然回去!这样,西北可安!”
老将军听到此处,缓缓的摇了摇头,道:“覃余绝不会让你身边的人再回西北了!抚远军雄兵十二万!眼馋的人多了去了!”
萧然闻言撇撇嘴,小声道:“眼馋有啥用!抚远军军纪严明!不是啥人都能统帅的了的!”
老将军抬头看了萧然一眼,道:“军纪严明!好啊!朝廷派去的人,他们不听!要造反?”老将军一句话说的萧然哑口无言!文思成也是默默的点头,西北远处边塞,常年受外族袭扰,只是他去西北这几年,百姓的日子才慢慢安定,此番归来,若无心腹之人管辖西北,文思成心中也是大为不安,可这京城中也是大事未了!
虽说,老将军坐镇京城,谭陈纪于四家也不敢生事,但老将军已是耄耋之年,一旦故去,京中必定打乱!想至此处,文思成也是没了注意!
老将军见文思成只是沉默不语,已然猜到其心中所想,便说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眼瞎你身居太尉一职!西北抚远将军也应当有你指派!只是这位置,那四家族长定会争的头破血流!你要有自己的坚持!还要保证太后的支持!当今天下,江南余乱未平,烟雨楼余孽未清,西北蛮族五部近年也是愈发强大!可这几大世家还在为自己的利益争的不可开交!想想天下百姓,苦啊!思成!你要记住,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若有一天,当真万不得已,你要想着天下黎民!“
文思成闻言一惊,抬头看着这位耄耋之年的老将军,久久说不出话来!老将军起身端起桌上的碗筷向厨房走去,边走边道:“你方回京城,去办你的事吧!我的话你要记在心里!有我在的一天,这天塌不下来!但,你要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