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后来才注意到这个药方的,并按方炼出药剂做了实验:只是一滴,就毒倒了一头独角妖猪!我也是因为这个实验,才知道这药方是真的厉害,才敢建议大师伯去袭击‘穿山妖’的山寨。”
项前也知道自己的回答有破绽,并不足以让柳升相信,但他又实在找不出更合理的说法。
其实,要想让柳升相信也简单,只需由柳升这个药剂师炼制出一些药剂来一试就成。
但短剑的那个储物空间里,柳升储存的药材未必齐全,说不定还要临时去寻找,现在时间紧迫,其他四个盗贼团的追兵随时都有可能寻到这里来,又哪有时间慢慢地寻药炼药?
柳升显然并没有相信他的话,说道:“你把药方拿来我看看。”
项前当即用这里的药材名字背出药方。
柳升先是不经意地听着,便慢慢就皱起了眉头,道:“这药方……怎么这样古怪?”
当然古怪!这药方来自前世,若是不古怪,那倒是奇怪了!
柳升的脸色有些郑重起来,不耐烦的表情也不见了,又问道:“这药方所隐含的药理,与我所知道的全然不同。这么古怪、异类的药方,又是如此的厉害,应该很出名才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记载这个药方的,究竟是本什么书?”
项前顿时有些语结,连忙支吾道:“书名么,我倒没有注意,只看到那本书发黄发黑,像是有些年头了,想必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吧。”
为了增加自己说法的可信度,他说着又“哦”了一声,做出一副刚刚想起什么的样子,补充道:“那本书上还有一个治伤的药方,我当时觉得好,也记住了。大师伯擅长炼制治伤类的药剂,对这个药方,或许就不会觉得古怪。”
说着他又念出了一个药方。
这是他前世在一家药厂实习时,从那里偷偷抄来的,名字叫做“一抺光”,主要功能是止血生肌,对于治疗各种创伤,是颇为见效的。“一抺光”的意思,就是无论什么样的创伤,只要将这种药抺上去,就能使伤口迅速愈合,光滑如初。
“怎么不古怪?与刚才那药方倒是同一个路子,但也同样的古怪,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黑……嗯,项前,我倒好奇了,这本书里究竟都说些什么?总不能只记了两个药方吧?”
“我看不太懂,因此也没有仔细看记的都是什么。这个……也许正因为古怪,药效才这么厉害吧。大师伯,这个毒药配方的事,不知道你怎么看?这事关系着大家的安危,我是绝对不会乱说的。”
柳升的脸色渐渐转为凝重,紧皱眉头不再说话。
项前的这些话明显的有破绽,但又似乎有些道理,偏偏信与不信又影响重大,这就使得柳升一时之间实在难以决断。
附近的这些盗贼听了项前与柳升一段对话,也都意识到这个药方可能真的有项前所说的那种效果,也都关心起来,纷纷把目光转向柳升,看他怎样选择。
柳升皱眉半晌,始终委决不下,转向肖狐狸道:“狐狸,你怎么看?”
肖狐狸先望了望项前,道:“大师伯,黑……项前虽然年龄小了些,入团以来的十来天,也不怎么惹人注意,但从他刚刚这一阵的表现来看,思索事情倒是极为有条理、识轻重,更何况他又承受了团长的衣钵,这种关系到整个团安危的大事,应该不至于随口乱说。”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皱眉沉吟片刻,才又继续道:“再说,向西边去的风险也着实不小,既然如此,咱们就不如再胆大一些,转而东去,去袭击‘穿山妖’的老巢!就算是……赌上一赌吧!”
柳升却仍然不说话,只是将目光从项前转向肖狐狸,接着又从眼前诸人脸上挨个扫过。
当目光再次回到项前脸上后,他又盯着项前望了一会儿,终于缓慢而又沉重地点了点头。
不仅项前松了口气,旁边包括肖狐狸、赫连小烟在内,青猿门诸弟子也都轻轻吁了一口气。
大家都知道,那四个盗贼团是为那把黑色短剑而来,准备充分,且不达目的绝不会轻易罢休,自己等人继续西去,面临的危险实在不小!
但就像项前提建议时所说的那样,如果“青猿”盗贼团转向他去,甚至是于危境中奋起反击,去袭击“穿山妖”盗贼团,而且能够得手,处境就可以大为改善。
虽然未必就能转危为安,但补充了粮食、药剂,恢复一些元气之后,或是绕道其它地方继续西逃,或是寻个地方躲起来,甚至想办法与那四个团周旋下去,选择的路子就会多出许多。
方向既已确定,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柳豹亲自带人负责探路和两翼的警戒,因为根据项前的那个药方,短剑中储存的药材并不齐全,还缺少其中的一味,幸好这种药材在这一带较为常见,柳升又派了十多个懂些药剂的盗贼,沿路寻找。
再将队伍略为整理之后,众多盗贼便背着伤者,踏着月色,悄无声息地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