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老家伙的神色颇为坦然:“我老头子的巫术只是初学,给那小家伙治病,也是初试身手,他奶奶的,没想到就失了把!”
项前吃惊地张大了嘴:俗话说,人过三十不学艺,这老家伙不但学,学的竟然还是这种类似跳大神的巫术,还真难为他这把老骨头了!
不过,还真别说,这老家伙虽然年纪一大把,那身老骨头却还够柔软的,适才大跳特跳时,就连蛇形的风摆柳,也能扭得似模似样。
愣了一愣,忍不住地道:“老家伙,你一大把年纪,竟然还去学这个,与其花这么大的功夫,还不如老老实实练习魂技好了,修为到了高深处,治病也同样厉害!你练这个,实在是,啧啧啧……”
实际的情况确实是这样,无论什么样疑难杂症,无论病得多厉害,只要有等级足够高的治疗魂技,都可以治好。
事实上,由于存在着治疗类魂技的竞争,仅凭着巫业手段谋生,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
若不是因为一些本来只有高等级治疗魂技才能治好的病,低等级的巫术也能治好,也就根本不会有巫术这个行业的产生。
老头哼了一声道:“这些道理,我老头子岂会不知道!但如果有很多人得了病,又只有高等以上的治疗魂技才能治好,你能找到那么多的高等魂师来?”
项前一愣:这倒也是,这整个大陆又能有多少的高等魂师,如果是比较厉害的流行类疾病,那就必然会有许多人得不到治疗。
再说,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如果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得了这种病,比如一个奴隶,即使知道哪个地方有高等的魂师,他又岂能请得动?
项前心中一动,说道:“老家伙,是不是什么地方出现了这种病,你要学了这种巫术去治?你没治好的那个小家伙,得的也是这种病吧?那你说说看是什么病,嘿嘿,对于巫术,我也是颇有一些研究的,说不定针对那小家伙的病,帮你改进一下巫术,就能把那小家伙治好了!”
这所以如此自吹自擂,是因为他觉得这老家伙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要想通过他找到灰果,直接开口他未必愿意帮忙,但若真的能先帮他一些忙,自己再小小地提一些要求,还怕他不答应?
项前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吹牛,他结合从赫连天和黑皮那里得到的记忆,还是对巫术有过一番思索的。
他觉得,巫祭的结合药物治病,起作用的主要还是那些药物,其中的以魂力将药物化为各种颜色的光团,也只是强化药物的作用,提高其药效,与各种药剂的炼制是一个道理。
而让这老家伙没辄的那种病,说不定凭着自己前世所记得的哪张药方,配制出药物再炼化为光团后,就可以治好。
老家伙斜睨着他,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小子,刚刚练到魂师吧?连最简单的巫术也未必能修练,就敢说有研究?还能帮我改进?我老头子用脚都不会听!”
项前自然知道难以让他轻易地相信,也瞪大了眼道:“老家伙,看我年轻,不信是不是?‘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这句话知道不知道?我虽然没练过巫术,但早已读万卷书,如同已行了上万里路,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我所读过的书中,就有不少巫术方面的,理论知识丰富得狠!”
罗司丁小城之战后,项前已经换了一件干净整洁的衣服,衣料的质的也不错,配以他健壮的身材,一张黝黑的国字脸,正儿八经时,倒也颇有一些气宇轩昂。
为了取信于老家伙,项前说这几句话时就颇为正儿八经,因此老头子倒也没敢小瞧了他。
项前肃然说着话,乜了那老家伙一眼,顿了一下,继续道:“刚才你在那边以巫术为人治病,我是看到了的,你的巫术动作虽然有些稚嫩,但也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可以挑剔之处。你之所以仍然失手,被人追打,以我的学识,哼哼,倒是约略猜到了你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老家伙刚刚还在钻研巫术,想查出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失手,这时见项前说得似模似样,倒真的有些疑惑起来,道:“那你说说看,我老头子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项前和这老家伙胡吹海侃之间,旁边的沙灵儿早就看得呆了,这时再也忍不住,吃惊道:“你……对巫术这样有研究?能看出他的问题?”
项前唯恐她说多了泄露了自已原本的小盗贼身份,连忙故作得意地“嘿嘿”一笑,却又同时从怀中摸出那包着灰涎颗粒的纸包,托在掌心凑到老头面前道:“老家伙,这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老头一时有些吃不透项前的深浅,倒是有问有答:“灰涎啊,是制作巫媒的材料。”
只听紧接着又嘟嚷道:“他奶奶的,老头子好不容易搞到的各种材料,在刚才的撕扯中全都丢了,难道还要再到东边去一次?”
项前费尽心思地和老头在这里东拉西扯,目的就是灰涎的来路,当下连忙追问:“东边?什么地方?”
这老家伙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快说,我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项前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当下也不再追问,微微一笑道:“你给那户人家的小少爷治病,所用的巫媒中,就加了这灰涎吧?这玩艺儿,你是不该用的。”
“胡说!”老家伙叫道:“在浮苍高地的大萨满庙里,那些萨满就是用这个给人治病的。我在他们庙里躲了好几天,亲眼见到他们治好了病人,对他们的动作,所用的东西,看得明明白白,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就是将灰涎泡成水,洒在巫媒上,然后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