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
南宫天元双眸微眯,看了这名修士一眼:“天道是掌握在人的手里,如若不然,这天下之大,要人何用?”
此话一出,众人都知道,这南宫天元显然是有些强词夺理了,这话说的甚无道理,正所谓天道昭昭,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有因必有果,种下的因,就一定会带来果。
他们虽然襄助南宫天元,但着实不想违了天道。
只是他们都已收下了南宫天元的厚礼,这些厚礼将会福及宗门弟子以及后代,此时断然不能违了南宫天元的意思。
“侯爷,顺天城乃是大周王都,城墙坚实,就算我等动用法术神通,也需要时日方能够将城墙扫除。”
南宫天元一摆手:“无妨,你们且去便是,我就在这里,倒要看看那秦氏一家何人敢来一战!”
话说到此,便再也没有回旋余地,一干修士不得已只能飞身上前,各自拿出看家本领,拿那顺天城高大坚实的城墙做出气篓子一般死命招呼。
不过这帮人此时心中也暗自庆幸,这捶打城墙总比杀人放火好。他们都是修道之人,多少窥探到了一丝丝天地间的玄妙,知道天道不可违,天道不可欺,倘若南宫天元下令冲城杀人,他们少不得又要造下一番冤孽。
如此一来,想了一阵,这帮修士倒是心安理得的打起城墙来。
顺天城是一座实实在在的坚城,墙体多为大块灰石,一干修士纵然神通在手,法宝傍身,但是打起来却就像是小儿撼大树,毫不起色。
一帮人折腾有一刻钟,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每人才挖下锅盖那么大一块来,如此进度,要想把顺天城挖倒,恐怕得有些年月。
一旁看戏的东篱子有些不耐,信步走到南宫天元跟前,拱手道:“侯爷,如今我墨刀刺客恐怕已经深入皇宫,眼下正是攻城好时机,侯爷为何做这舍近求远的事?”
南宫天元自然知道东篱子的心思,不过他只是微笑不答。在他看来,秦氏独霸西陆几百年,经营顺天城几百年,如若说当真如此不堪一击,他是断然不信,且不说别人,秦朔自己便是一方高手,大周王拳威霸天下,而且他手下有不少为其死命效忠的不出世高手。
而且,据他多年来打探的消息,秦朔有自己的秘密势力,名为大周龙骑,论战力丝毫不弱于北川城的墨刀刺客和古楼兰的鳞马铁骑,这些想来是东篱子和楼兰人所不知道的。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南宫天元绝对不会选择攻城,他要做的,只是釜底抽薪。
一旦城倒,虎豹军团便可做虎扑狼突之势,加上楼兰骑兵践踏冲刺和北川武士浑水摸鱼,秦氏万难有翻身的可能!
“阁下稍安勿躁,本侯自有定夺,少不得你家所图之事。”
沉默片刻,南宫天元还是出言稳住东篱子,他可不想在这关键的时候被这厮打乱了节奏。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东篱子也不好再开口,只能闷闷的走到一旁,盯着那帮卖力捶打城墙的修士发呆。
倾盆的大雨已经在城墙外汇聚成一条条宛如游蛇的溪流,倒影出城楼上明亮的火光,就像是缀满繁星的浩瀚天宇,随着雨点砸落,火光摇曳不止,看上去时分阴森。
踏踏踏!
战骑践踏地面的声音传来,黑色的夜幕中,一匹健硕神骏的黑色鳞马穿过雨幕,姗姗而来。
“侯爷,为何不攻城?”
人未到,声先到,声如洪钟,洞穿夜幕。
来人虎体熊腰,壮健而不臃肿,一身轻甲挂着蜿蜒的水线,右手里倒拖一杆九尺黑骑枪,枪尖在地面上犁出一道笔直的线条。
此人正是楼兰骑兵团首领澹台含秀。
“澹台将军稍安勿躁。”
南宫天元知道澹台含秀智勇兼备,乃是古楼兰少有的高手,心智卓绝,是以也不卖关子,直接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当然他不会说的明了直白,他相信这样既能够让澹台含秀明白个中缘由,也能够让东篱子坦然接受而不至于心生怨气。
果然,待到南宫天元说完,澹台含秀沉思片刻之后便策马而去,显然已经看透南宫天元的用意,而东篱子虽然面露不悦,却也并未发作。
只是,此时此刻,最不好受的当属那些个卖力砸墙的修士们,他们不仅要顶着瓢泼大雨催动真元干活,而且还要防备城头上面的明枪冷箭。虽然他们都是有修为在身,三两只箭或许跟挠痒痒一样,但是三两百只,那就是要命的节奏。
“齐兄,咱们当真是领了个苦差事啊……”
那个胖若富家翁的修士老者一边挥手打出道道真元轰击面前的城墙,一边苦着脸朝一旁的齐先生倒苦水。
“哎,周兄,别说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说不得辛苦一阵也就是了,这总比混战要好些。”那齐先生倒是个明白人,看的比较通透,知道混战之下他们更没有好日子过。
周姓老者闻言,点头称是,自是继续轰击城墙不提。
只不过南宫天元这边一门心思的轰击城墙,要做釜底抽薪之举,秦骁那里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只是一刻钟过去,城头竟然是连一根羽箭都不曾放下。
南宫天元略微迟疑,仰头注视城楼,便看到了秦骁,以及一架架刚刚摆上城头的巨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