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小布听明白了,短暂的呆滞之后不忿道:“给人改姻缘批八字的多了,也没见那些算命的怎么样啊!”
嗷嗷翻了翻白眼:“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怎么样?我刚来此界那几年,为了找阴阳师天天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他们大部分不是残疾就是短命,都是因为逆天而为受到的惩罚。
要不是因为他们只是略懂皮毛,对天道法则的影响不大。就他们,做了那么多的逆天之事,只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就算这样,里面有一部分不知道多积功德只知道胡作非为的人,恐怕都已经不会再有来生了。”
听完嗷嗷的话,色小布只觉一噎,还未及说什么,突然感觉到孟父似乎醒了。
不好,恐怕是被自己和嗷嗷的聒噪吵醒的,反应过来的色小布当即屏息隐匿了起来。
孟父迷迷糊糊坐起身来,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摸了摸旁边的被褥,疑惑的嘟囔道:“老婆,你刚才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有?别是家里进了贼吧?”
感觉到摸的被褥是空的,他纳闷的看了看周围。
“噫?我怎么在客房?莫非是梦游了?”边说着边站起身来,穿上睡袍走了出去。
色小布尾随在他身后,见他拐弯进了朱莉所在的主卧,很久都没有再也没有出来,不觉释然的笑了——只是几年的寿元而已,比之朱莉对自己一家人的情谊,又算的了什么?自己这么做还是值得的。
当下也不再久留,冲着主卧的方向无声的挥了挥手,色小布就不再留恋的飞了出去。
孟辉自从去了法院上班,就搬出了家另立门户了,如今一个人住在孟父买的公寓里。
色小布当年病着的时候在那个公寓里住过几日,自然是轻车熟路的就找了过去。
谁知她轻手蹑脚的进去之后,却没有看到孟辉的人。
也许是出去和朋友嗨了没回家吧?色小布想着自己反正也不打算和他面对面的告别,没在家就没在家吧……
当下她把送他的护身符和一些自己从小到大收集的一些小玩意儿放在了他的枕头下,就抿抿嘴起身离开了。
趁着夜色,色小布飞到了自己此趟辞行的最后一站——清风道长的道观之中。
眼见东方已经出现了一丝鱼肚白,色小布便干脆坐在了当年那柱大树的树杈上等待天亮。
同为修士,没有什么好顾及的,索性等清风醒了,当面辞别的好。
须臾之后,只闻鸟啼虫鸣的道观随着吱喳的木门开启声开始了它新的一天。清风道长神采奕奕的从厢房走了出来,习惯性的抬头看向东方还未隐去的启明星,却在半道瞥见了树杈上看着自己坏笑的色小布。
“清风道长好兴致啊,要不要一起跑跑步打打拳啊~”说着,色小布从树上跳了下来,轻盈的落在清风的面前。
“你这丫头怎么想起来看我了,什么时候从M国回来的?最近可好?”
面对清风关切的询问,色小布心中一暖,笑嘻嘻的歪着头道:“这不是想你了么,所以屁颠儿屁颠儿的回来给您请安来了~”
清风被色小布没个正经的话给逗乐了,“没事儿你能想我?”
被戳穿的色小布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直截了当的说:“我要走了,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了,所以来跟您道个别。”
听说色小布要走,清风一愣,心里一阵不舍,犹豫了下问道:“是为了那件事吗?小道友找到凶手了?”
色小布没说话,点了点头,看到清风似乎似乎有些担心,笑道:“道长您放心,我不会打无把握的仗的,以后有机会,我还想回来看您呢。才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说着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堆符咒和几个阵盘,“这是我意外获得的一些古老的符咒,我照着样子画了些复本,具体的作用还不太清楚,你留着研看吧。这些阵盘是我做好的防御阵,后面药院的防御阵如果坏了,你只需要把这个阵盘放在阵眼里,它就可以生成新的防御阵。这几个阵盘,应该够你用好久了。”
边说着边在卷轴中翻腾了半天,最终拿出了几颗花草,用一米直径的鱼缸装着,里面放了些卷轴中的土,“这些是我从一处秘境寻到的灵草,别看样子像是普通的梅兰竹菊,但是却蕴含不少灵气,我不知道这些植物离开了那个秘境还能活多久,但是有这些土,你再将它们种在灵草园里应该能撑一段时间,你可以用它们的灵气修炼,没准儿能突破筑基,到时候延长五百年寿元,应该足够你给道观找寻合适的接班人了……”
一边的清风边应接不暇的接过色小布不断递过来的东西,边听着色小布絮絮叨叨的嘱咐,不知不觉已是老泪纵横,颤声道:“小布费心了,老道我能力浅薄,帮不上你什么,只希望你有朝一日能报得大仇,快乐一世,老道等着你平安回来。”
色小布闻言抹了抹眼泪,拽着清风的长须笑道:“一定,我色小布是谁呀,老道长你也要加油哦,别等我回来了,却看不到你了。”
说完仰头看了看天,将夺眶的泪水都憋了进去,“道长你的道观到点儿该开门了,我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说罢直接旋身而起,逃也似的飞远了。
清风看着色小布远遁的背影,许久之后对着天空深深施了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