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个胖子就离开了。
池中天摇了摇头,看这情形,似乎不像是敌人。
他抬头看了看,二楼靠近楼梯的一间屋子,是亮着灯的,而其余的,似乎都没亮灯。
上楼梯上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琴声。
不多时,随着琴声略一停顿,紧跟着,又传来了歌声。
池中天正要继续往上走,耳边却听到了几句十分特殊的词。
“自从别郎来,何日不咨嗟。黄檗郁成林,当奈苦心多。高山种芙蓉,复经黄檗坞。果得一莲时,流离婴辛苦。郎为傍人取,负侬非一事。摛门不安横,无复相关意。年少当及时,嗟跎日就老。若不信侬语,但看霜下草。”
听到这里,池中天忽然有些恍惚,这是子夜歌,多为情歌,尽是那郎情妾意。
可是这一段,却是在描述一个女人对爱情的不满和惋惜。
琴声止,歌声停。
池中天回过神之后,猛然又想起这个声音似乎很耳熟。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推开门之后,不仅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烛灯下,长桌旁。
一张琴,一炉香。
桌前一女子。
一袭红衣。
双眸前望。面带微笑。
虽然过了十多年,但池中天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千禾的母亲,池中天昔日的好友,后来又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的苏晴。
“苏姑娘!”
“池庄主,十多年不见,威风不减当年。”
“我真是没有想到。”池中天说着,就走了进去。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竟然会是你找我。”
“池庄主,请坐吧。”
“多谢。”
等池中天坐下之后,苏晴用手抚摸了一下琴弦道:“刚刚我在弹奏时,池庄主想必就在外面吧?”
“没错。”
“都说这琴,是最能辨识一切的,方才我弹奏时,这琴弦总是不听话,想来确实没错。”
“苏姑娘,不知道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池中天问道。
苏晴嫣然一笑,缓缓站起来走到池中天对面席地而坐之后道:“怎么,十多年不见,就是这样对老朋友说话的吗?”
池中天淡然一笑道:“老朋友这个词,不知道苏姑娘用起来,会不会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是吗?”
“至少我听起来,并不是那么亲切。”
“好吧,你如今是武林盟主,万人景仰,不把我放在眼里,也是自然的。”
“你误会了,今时今日,我实在没法把老朋友这个三个字,听进心里。”
“为什么?”
“你知道。”
苏晴笑了笑说道:“好,我们先不说别的,刚刚那首歌,你觉得怎么样?”
“子夜歌的曲子我听过很多,但这一段词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唱出来。”
“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句?”
“郎为傍人取,负侬非一事。摛门不安横,无复相关意。就是这句。”
苏晴问完之后,池中天顿时愣了。
他刚才之所以有些愣神,也是因为这一句。
没想到苏晴现在竟然也要问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