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进去!”许蕊和孤星纵身跃进虚空涟漪的中心,只见光华微闪,二人的身影便如刚刚那道碧光般倏然消失。
待得二人现身,孤星和许蕊又身处另一番天地。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四面环壁,盆地地形,极是闭塞。初入这里,便觉阴风阵阵,温度骤降,环境与外界有些相似,但又更甚,仿佛身处寒冬腊月的季节。
放眼观望,四周一座座冰封的塑像伫立,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这些冰封塑像有男有女,形态不一,大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情形与被冰封的青芷极为相似,他们即便是身死冰封,但那股历久不散的沧桑气息从未消散,仿佛随时都会再次醒来。
“你们还是来了!”一道微微叹息声倏然传来,渺渺、恍惚,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而来。
孤星和许蕊俱是一怔,不想这么快就会有人现身,而且还是二人相对熟悉之人。
幽幽白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这些冰雕塑像之中,她面容清秀却白发苍苍,一双丹凤眼犹如火炬般盯着孤星、许蕊二人,仿佛能看透他们的内心深处。
孤星和许蕊神经紧绷,二人来到此处立场已然大变,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物都有可能使二人万劫不复,即便是眼前这位看上去很是和煦的美妇。
“蕊儿,我本想让你师父的肉身居于此处,那样,至少她的魂灵还可留存百草谷,不至流落幽冥。不曾想她居然用了那秘术,魂灵永灭,哎,这世间将再不会存留她的丝毫踪迹”谷雨无奈叹息,面上眼中俱是说不出的惋惜。
谷雨的这副姿态并没有让许蕊觉得好受,她对谷雨始终是心存芥蒂。要不是这些高高在上的长老麻木不仁,要不是这些高高在上的长老坐视不理,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若草呢?”许蕊冷冷道,单刀直入,话中再无一丝温情。
“你们回去吧,若草她身骨孱弱,心智不全,只有在这里才能得到很好的修养,更何况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若想安然无恙,请速速离开此处。”谷雨沉声道,一番话只为打消孤星、许蕊二人的目的,希望二人速速离开。
孤星、许蕊二人好不容易才进的此处又怎会轻言放弃,二人早已做好跟这些长老撕破脸皮的打算,无论会发生什么,若草他们是一定要带走的。
谷雨瞧二人并无知难而退的意思,神情瞧上去很是失落,也许她本心是不愿看到如此的,无奈眼前这二人极是固执,固执终要是付出代价的。
三人相峙片刻,一团蒙雾蓦然侵袭而来,只觉天旋地转,孤星和许蕊便又身处另一片空间。
孤星环视一周,这里依旧是荒凉贫瘠的土地,仿佛是被一场洪灾侵袭过,天空中石墨般的阴云零零散布,没有生命的迹象,没有生灵的气息,只有一望无际的死寂凄清。
“你们且在此处待着吧,有些事以你们之力是无法扭转的,该放弃的终是要放弃,无须为那没有胜算的目标做无畏的牺牲。”一道声音从不远的天际传来,正是谷雨,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孤星和许蕊四目相对,互换了一个眼神都无屈服放弃之意。
谷雨将二人困于此处或许是出于善心,怕二人鲁莽行事有去无回,可彼此的立场不同,善意有时也只是阻挡的路障。
百草谷以大手笔建造了此处隐界,其内必然藏着惊天之秘。一环套一环的隐界,若是没有引路之法想要走出可谓是难上加难,孤星、许蕊二人一时间陷入了困境。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二人空望着这片土地苦思,孤星有心想要求教于封印中的烛九阴,可是联络了许久都没有回应,久无对策,对于这个古里古怪的老头儿懊恼异常。
孤星看向许蕊,见她闭目静思,额头上竟是不知何故布满了汗珠。此处阴寒冷湿,孤星以为她是被这寒气侵扰生了病,轻声叫了几句都无有回应。
许蕊此番姿态让孤星更加焦虑起来,身处困境又生了病,而且自己又是不懂得一点儿医理,这该如何是好?
孤星没有放弃唤醒许蕊,哪怕是唤醒她,只要她有那么一点意识指点一下为其医治的方法也行,可是无论如何许蕊都没有醒来的迹象,与此同时,她身上的汗珠已然浸湿了衣衫,一时间孤星陷入绝难的境地。
“对了,既是被寒气侵袭,那我就以自己的赤炎真元将寒气逼出即可,如此简单浅显的道理我怎么就是想不到呢?”过了片刻,孤星束手无策之时也就想通了这么个道理。
孤星盘膝与许蕊对坐,犹豫了刹那才将许蕊的双臂抬起,二人十指紧扣,双掌紧贴,登时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向孤星袭来。那感觉仿佛是春日的花粉洒在身上,让人麻痒难受,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心猿意马之时,孤星暗自骂了自己一句定下心神。凝神默念赤炎心法,孤星自幼习练的赤炎真元向许蕊流淌而去,自双掌流遍全身。
然而,赤炎真元在流淌周身之后又回到了孤星体内,许蕊的身体根本就不愿接触这些外来的真元,对孤星的赤炎真元极是排斥,以此态势,孤星根本无法为许蕊驱除那些寒气的侵扰。
此刻,孤星的心仿佛是放在了沸水中煮,放在了火中炙烤,已然焦虑难受到了极点。可他依旧未有放弃,没有再使用赤炎心法将真元转化为赤炎真元,又一次运转自身的真元为许蕊驱除寒气,就在此刻,许蕊的身上倏然燃起莹绿色的光芒。
二人的真元仿佛是引起了共鸣,许蕊自身真元不受控制地在周身运转,孤星诧异之时为防不测正要撤回自己的真元,却突然发现自身的真元已是难以控制。
孤星和许蕊的真元彼此相融,互为流淌,与此同时,一幕幕奇怪的影像在孤星的脑海中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