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林,明天一早,你就让手下去把迁移到考兰城两侧大农庄的里的平民重新转移回城里吧。”夏言风说道,“城外虽说是农庄,但已经产不出粮草了,如今粮食问题暂时是解决了,就不需要让老百姓继续一个个在城外等着饿死了。”
“可是……夏先生,您真的确定……要让那些碍手碍脚的平民进城?”哈林一顿,“他们每家每户的口粮,早就被部队征用光了,饿到现在,只怕都成皮包骨头了,连劳作的能力都不剩,我看还是让他们自生自灭的好,不用浪费粮食养活他们了。”
“此言差矣啊。”夏言风笑了,“你只看到了眼前,却没有更深层地考虑。这些平民,他们本就对仲**队强行征粮的举措极度反感,甚至是深恶痛绝,而他们只知道自己吃饱饭,才不会管这是谁的国,所以他们短浅的见识以及我们高高在上的态势,导致了军民之间离心离德,产生了不可逾越的隔阂,以至于势如水火,但正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却是我们最值得利用的棋子。我们没必要总是让他们厌恶下去,适当地给点福利他们,呵呵……”
“你是想……让他们重新住回城内,然后用那一招……呃……”哈林瞪大了眼,他大概也猜到夏言风接下来要怎么做了,只是想不到这个新统帅,看起来文质彬彬,狠毒起来,却比那些飞扬跋扈、暴虐不仁的大老粗还要凶恶,且凶恶中还夹带着阴险的元素啊!但越是这样,哈林就越觉得这位新统帅有魅力,不知为什么,此刻的他,凝视着夏言风的脸,就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爱上了一个她崇拜多年的偶像巨星似的,美梦得圆,心花怒放!
“真聪明。”夏言风笑道,“虽然拿平民做挡箭牌是挺过分的,但既然是战争,必要的牺牲就在所难免,更何况,这个黑锅也轮不到本帅来背。以苏特伦的个性,是不会多管平民死活的,屠杀平民的罪孽,却足可号召起仲国上下团结一心,我已经料定他们会这么做了!”
“只是……考兰城要是因此而被他们攻下来的话……”
“攻下来?嘿嘿,考兰城就是苏特伦和郭星的坟墓!”说这话时,夏言风已经完全忘记了“苏特伦”和“郭星”的谁了,他们似乎完全就是一个象征“敌人”的代号,不再是他记忆中鲜活跳动的人物,既没有队友之羁绊,更不存在什么兄弟之情,征服对手,将是他唯一要做的!
房间内沉寂了片刻,而窗外,依然是不绝于耳的大宴狂欢,而哈林却突然略显惆怅起来。
“夏先生……”哈林蓦地开口道,“身为主帅,您难道今晚就要待在这里,不去饮宴了吗?”
“饮宴是胜利者的事,与本帅无关。”夏言风苦笑道,“他们守卫的城池,是有功劳的,而我们劫营却失败了,因此,我们不配享受这属于胜利者的狂欢。”
回想着过往,多少的心酸和苦楚都熬不过去了,只是夏言风已经想不起来,又或者说,他选择性遗忘了太多的事情。也许这一夜之后,他又将面对一个崭新的明天,他才不会管阻挡在他面前的人是谁,因为再计较这个也没有意义了。
夏言风不知道,就在他安眠于这个狂欢中充满静谧的夜晚之际,有一双深邃迷人的媚眼正在窗外,死死地注视着他。一声轻叹,化作夜的悲凉,心的距离,永远都隔着光年之遥么?
公会军的大营,郭星对苏特伦的解释也是含混不清,意外的事件,他通通瞒了下来。那片营地,他们已经舍弃了,由于当时在场的除了郭星和他的五百魔法师外,就再也没有别人,因此谁也没有去在意那山崩地裂的一带,即使发现了,也只以为是郭星为歼灭敌人而搞出来的。
那种邪异的事情,要是传入军中,闹得人心惶惶,只会涣散军心,折损士气,严重的可能会使得部下叛逃,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个十字架,郭星选择一个人扛了,他不能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兄弟也不可以!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很遗憾,敌方主帅‘夏洛克’蒙着面纱,因此我也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只是对方使出了一招连我都看不懂的怪异魔法,穿透了我的封印结界,但此战,他也是损兵折将,没占到什么便宜,所以我们还是胜利了。”大帐中,郭星对苏特伦说道,“只是想不到那个‘夏洛克’还真留好一手,只带了八百骑兵就赶来劫营,结果他的部下,全被我活埋了,只可惜杀鸡居然用了宰牛刀,这么浩大的魔法阵工程,才杀了那么几个人,真是的……”
“哈哈哈,哪里哪里……”苏特伦大笑着猛拍郭星的肩膀,“郭军师足智多谋,将这么厉害的对手都误导上钩了,就算被对手逃脱,那对手的锐气也是大大挫败了一番吧?解气!可算是报了前一日的仇了!”
“郭某也没想到,如此简单的计谋还真被对手想复杂了,只是就算今天成功了,郭某还是没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做呀。”郭星吁了口气。
“以郭军师的才智,还拿不了这座小小的考兰城怎么样么?”苏特伦笑了。
“会长,您可得明白一点。”郭星严肃道,“今天他们挫伤了锐气,往后,他们就会愈加坚守不出,而考兰城对我们来讲,就是一只无法跨过去的铁乌龟啊!强行攻城,我们将付出十倍于敌的代价,而据手下探报,仲国上将文驰风已经率领着三万铁骑和足备的粮草前来驰援考兰城了,一旦文驰风、纪乘云和那夏洛克合力起来,我们不仅在人数上,在综合实力上,也将处于被动的劣势了!到了那时,战斗恐怕就更难打了啊!”
说到这里,郭星的脑海中,又蓦然浮现出了一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