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米拉的脸色,觉得没有多大的可能性,忽然大叫一声:“啊哈,看看斯柯德在做什么,居然在偷鸡哎,难道你认为能够瞒得过一个盗贼的专业眼光吗?”
斯柯德正在偷偷地抓起半截鸡脖子往胸前的一个小袋子里装,这一下被快腿喝破如遭雷击,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半天才抖抖索索地道:“我,我拿的是我的那一份,我没有多拿。”
众人这才记起刚才大呼小叫抢鸡腿的时候,这少年似乎确实没有加入,实际上大多数时间他只是跟着别人吞咽口水。看见米拉的神色缓和下来,斯柯德接着解释道:“我妹妹一天没吃东西了,我,我想把我的那一份带回去给她。”
斯柯德的家,严格来说只是一间低矮潮湿的小房子,坐落在一处斜坡下面,由斜坡上各种工坊流下来的脏水几乎是紧贴着房门口穿过,让人闻之欲呕。进入房子,到处都是随意摆放的各种动物毛皮,很多还没有经过硝制,散发出比门外废水更加刺鼻的气味。
斯柯德的妹妹翠丝是个有着海水般湛蓝眼睛的姑娘,一边羞答答地行礼一边道歉:“对不起,咳咳,这些都是哥哥以前的战利品,咳咳,因为行情不好一直没卖出去。咳咳,家里太乱了,请多包涵。”
米拉看了看翠丝,见她脸色蜡黄,双眼陷出黑色的深坑,担心地问道:“斯柯德,你妹妹的病,不要紧吧?”
斯柯德简单向翠丝说明了自己入团的情况,然后皱着眉头道:“一开始只是轻微的咳嗽,到后来越来越厉害,一天到晚的咳个不停。我也去教堂里问过,祭司大人说翠丝是感染了什么毒素,需要用金龙草才能解毒。唉,我们这样的穷人,哪里买得起金龙草呢。”
翠丝拉起斯柯德的手:“哥哥,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不值得再为我浪费钱了。只是,我如果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呢?谁来照顾你?”
接下来的几天,米拉一直都和水车队混在一起,和辛格的关系也慢慢熟络起来。第五水车队共有十七架水车,本来是负责军营救火的,由于沙漠的特殊地形,现在被当作移动水库看待了。因为配属民夫的问题,辛格已经去军需处吵过几次了,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人手不足,需要优先配给更高序列的部队,为此,辛格每天都气呼呼的,好象一个烧开了的茶壶。
这天,米拉陪茶壶聊了一会天,羡慕地看着又一支作战部队拔营而起,在军旗招展中尽情挥洒自己的英姿。他正在摸着下巴估计水车队还有多久的时间启程,忽然看见快腿站在营外对他挤眉弄眼,连忙向辛格告辞出来。
“怎么样?买到弓箭了?”米拉对斯柯德的弹弓怨念极深,要是真带着这么个玩具上战场,估计对方都不是被射死,而是笑死的。
“没有,现在弓箭什么的都是军管物品了,正常渠道根本买不到,黑市上最初级的樱木弓也要三十金币一把,还只送十只箭。”
“三十金币?那就让斯柯德使劲玩弹弓吧,我管他去死。”米拉恨恨地骂道。
快腿附和了两句,转移话题道:“虽然没有找到弓箭,不过我终于问出来金龙草是什么东西了。”
金龙草,是生长在新大陆的一种药草,对生物毒素有不错的疗效,也是制作很多炼金药剂的必备前置材料。自从神魔纪海族开始切断海路运输以来,只有一些铤而走险的走私商队敢于夹带少量金龙草来林梵大陆,所以,金龙草的价格自然就水涨船高了。
“两百金币?他们怎么不去抢?”米拉的肺都要气炸了,自己九死一生杀了烈焰狮王才得一百金币,这么一棵药草居然就要两百。
米拉气呼呼的样子引起了许多路过士兵的注意,他们笑嘻嘻地看着这个好象青蛙一样鼓着腮帮子的少年。快腿脸上一红,连忙低声道:“根据我在盗贼行会打听到的消息,斯迪威城北部药王谷里的药王殿,可能长着金龙草。”
米拉一下子兴奋起来,可转眼瞥见快腿脸上浮出的古怪神色,马上又问了一句:“那个什么药王殿,很危险吗?”
“听说那里亡灵生物很多,是剑士转职十字军的试炼地点之一,危不危险么,至少我们团这个样子过去肯定是要扑街团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