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笑嘻嘻地道:“对了,这才是熟悉的伊莎贝尔嘛,刚才哭哭啼啼的样子,画风完全不对啊。”
伊莎贝尔正要大骂,忽然想起什么,眼中又落下泪来:“我的老师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米拉冲口而出:“你的老师不要你了,我要你啊。哎呀,你别误会,我是说我的佣兵团要你。你别过来,男女授受不亲,别,别,啊呀,救命啊,痛死我了。”
在外面等候的快腿等人一股脑冲进来,却看见伊莎贝尔以一个非常不雅的姿势靠在米拉身上,而米拉露出了一个非常夸张的痛苦表情。快腿、独眼和大块头都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轻轻放慢了脚步,伊莎贝尔却不领情,红着脸跑出去了。
米拉揉着被伊莎贝尔捏得青紫的大腿,正要解释,忽然看见这三人脸上的古怪表情,暗叫不妙,马上转移话题道:“怎么就你们三个?吃货呢?”
“吃货病了,正在发烧呢,不过伊莎贝尔对他用了治疗术,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米拉这才想起来,伊莎贝尔怎么说也曾经是个神职人员,这点小治疗术应该是驾轻就熟的,这么说,以后可以省下一大笔看病的费用了。米拉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其他三人对望一眼,马上把这笑容归纳到色迷迷的一类,为了不打扰团长的遐思,他们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经过伊莎贝尔的治疗后,翠丝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好了很多,咳嗽也变得没那么吓人了。可是伊莎贝尔还是皱着眉头告诉米拉,她的治疗术等级不高,只能稍微缓解一下翠丝的病情,而且以翠丝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柳德米拉出手只怕也没什么效果,目前比较有把握的方法一个是请教皇亲自出手,另外一个就是找到传说中的一些天材地宝。
在提出建议的同时,伊莎贝尔也把米拉臭骂了一顿,翠丝这间小房子环境实在太恶劣了,污水和臭气几乎弥漫了整个空间,在这样的环境下,就是没病的人也会待出病来的。在伊莎贝尔强迫式的命令下,翠丝终于答应收拾东西跟米拉一起住到旅舍去,她湛蓝如大海的眼睛扫过屋里每一样东西,让米拉也不由得有些伤感了。
从翠丝的屋子出来,米拉注意到对面的街边一大群人高举着彩旗横幅,一边精神振奋地大呼着口号一边拖曳着另一群垂头丧气的人。当米拉好奇地问起时,翠丝象一只容易受惊的小鹿一样看看他:“我听说,听说是明月剑圣背叛了人类和斯迪威城,愤怒的居民捣毁了明月剑术道场,现在在批斗道场的一些弟子呢。”
伊莎贝尔看见翠丝畏畏缩缩的样子就有些生气:“翠丝妹子,你不要那么怕他呀,这家伙本事又不济,人缘又不好,很好欺负的。”过了一会,她看出翠丝似乎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话,便继续道:“真的,不然我教你一句咒语吧,当你怕他的时候念几遍,就完全不一样了。你记着哈:米拉象弹簧,看你强不强,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试试看,是不是很管用?”
翠丝低声念了几遍,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又马上掩住嘴,担心地望向米拉。米拉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女孩的谈话,他涨红着脸,握紧了拳头,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一群正在施暴的人,终于,他低吼一声:“我看不下去了,一定要去阻止他们。”
伊莎贝尔一把没拉住米拉,眼看着他就要冲过石街,斜刺里插过来一辆马车拦住他的去路。车帘挑开,现出利扎拉姆严肃的脸,他向米拉做了个手势:“上车”,米拉犹豫了一回,还是踏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开动,透过另一侧的窗帘,米拉看见那些人的横幅上写着:打倒天灾军团的走狗明月剑圣,打倒明月剑圣的所有徒子徒孙,打翻在地,再踩上一只脚,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在横幅正下方,一些穿着银白色练功服的青年男女被喝令跪在地上,另外一些满脸兴奋的男男女女正在使劲抽着他们的脸。
米拉看得怒火中烧,又要起身,却被利扎拉姆用力按住:“你要做什么?外面那些人都已经疯狂了,你出去不是找死吗?”米拉的眼中流下泪来:“明月剑圣是个真正的英雄,她不应该遭受这样的侮辱。”利扎拉姆道:“是的,她是英雄,她保护了这座城市,如果不是她那句恃强凌弱,死亡之主多半还不会那么快收手。但是,民众的怒火和恐慌总要有个发泄的渠道,虽然很难接受,但是,这就是政治。”
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听见翠丝轻轻的咳嗽声。看见车窗外时时现过叫嚣躁动的暴民,处处响起打砸抢掠的声音,伊莎贝尔马上表示出了疑问,利扎拉姆苦笑着道:“凯宾斯基被抓,古德温总督称病避而不出,城卫军带头闹起来了,我猜他们的目的就是逼我们释放凯宾斯基。虽然这样闹下去,苦的只会是城内的居民,但是,这也是政治。”
米拉早已经止住了泪水,但是眼中干涩似乎有火苗要蹿出,他重重地从鼻子里哼了出来:“我讨厌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