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有同一株植物的花才能解根茎的毒。”
“这……这么说,制毒的人手里就有解药?”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但脸上却满是期盼,“制毒的人既然用根茎提炼毒药,一定也留下了它的花作为解药。当日叶知秋一定也是这样!他一定留着解药,因为他还一心想和心上人重逢呢!只是后来他不知为什么没有服下解药。或许是他知道那个女人不是真心的,所以他才……对!一定是这样!”
“果是如此,我一开始就不会说此毒没有解药了。”
“可……可你不是说,它的花……”
“‘离伤’还有个特点,那就是它的花朵不能离开枝叶,一旦分离,就会在瞬间枯萎腐烂,无论日晒风干皆不能保存。或许,这也是它‘离伤’之名的由来。”
“那……”她还是无法明白,也根本就不想明白,“那不摘下花就行了,或许……或许这株植物还活着……”
“‘离伤’之毒来自它的根茎,根茎既已制成毒药,作为解药的花朵又岂有存活之理?所以说,此毒根本就没有解药。”
她终于还是明白了,在明白的这一刻,她心中仅余的一丝侥幸、一丝希望也随着这颗心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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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伤难治,唯有重逢。
可这种名为“离伤”的毒药却偏偏无药可解,重逢的喜悦不仅不能解其相思之苦,反而是致命的毒药。或许这就是叶知秋想要的。他宁愿在离别中悲伤,在悲伤中等待,却不愿与心爱之人重逢。在叶知秋拔出根茎的那一刻,就已下定了必死的决心。
这究竟是爱,是怨,是悔,还是恨?
没有人能知道。无论是爱,是怨,是悔,是恨,都已随他化为尘土,随风而散了。
那么朱载圳呢?
上官无伋终于明白了此次重逢他的种种异常。
那日聂小环带着凤鸣来景王府,她一路尾并在暗中观察,并未察觉朱载圳有何异样。但等她住入景王府的第二天,就发现朱载圳脸色异常苍白,身体也似乎一天一天地虚弱。那天早晨,她亲眼看着他的贴身侍女亲手为他泡了那杯茶……
为何他的茶中会有毒?难道是有人要害他,所以买通了他的侍女,在他每日的茶中偷偷下毒?
如果结局已不能改变,那上官无伋宁愿相信这就是事情的真相。然而,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因为她没办法忘记当时那诡异的一幕以及朱载圳种种奇怪的反应。
看到她抢过茶杯,侍女那刻意掩饰的惊慌以及询问主人的眼神,朱载圳看似随意地转移话题却又漫不经心。此次重逢,他冷淡的表情,深邃的眼眸,还有那颗难以捉摸的心,以及如此遥远以至于她伸长手臂踮起脚尖也无法触碰的灵魂。如此种种,点点滴滴,都如一把把尖刀刺入她的心脏,将她隐藏在最深处的情感剖出,鲜血淋漓、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