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点头。
南宫彦的拳头猛地捏紧,胸口急剧起伏,显示内心正进行激烈的争斗,半晌之后才冷笑道:“你说因为一件事看呆了,难道就是这件事吗?”
叶心还是点头。
南宫彦注视着她美丽的眼睛,脸上冰冷的表情在缓缓地融化,最后恢复了平静。
“先坐吧!”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转身来自桌旁,“你在外站了一夜,先坐下再说吧!”
眼睁睁地有着有人受伤,并且这个人还是自己未婚夫的兄弟,她居然既不去喊人相救,也不回来报信,而是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夜?这件事听起来是多么地离奇,多么地不可思议!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反而相信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毕竟他已经选择了去相信她。
“我的确是看着肖璐出手的,我原本可以阻止,但我没有。”叶心真的坐了下来,平静地道,“从她的角度、力道可以判断,她并不想要南宫旭的命,而只是要重创他。而且她的做法也很奇怪。当时她明明可以直接杀死南宫旭,但却偏偏拿出一把奇特的匕首,这把匕首从形状上看就像是一柄剑,而她出手的招式也与剑招无异。我怀疑她是故意在模仿一个人。”
“你是说,她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南宫旭,而是嫁祸他人?”
叶心点头。
南宫彦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距离婚礼还有数天,其他的客人都还没到,整个南宫世家只有他们覆天帮两个外人,若南宫旭受伤,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他们,还能嫁祸给谁?
又有谁会相信?
“那把匕首除了形状像剑以外,还有什么特征?”他问。
“剑锋比一般剑要窄,而且肖璐是特意反手刺出,好像在模仿某一式剑招。”
“‘白云出岫’!”南宫彦一震,“这是南宫不破的剑招!他的佩剑正是剑锋偏窄。”
难道肖璐要模仿的就是南宫不破?她要将南宫彦的伤嫁祸到南宫不破的头上?这会有人相信吗?要知道他们两兄弟的感情一直不错,从未起过任何纷争……
南宫彦的神色渐渐变得复杂。
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原本应该在两年前就嫁入南宫世家,结果却当众悔婚、浪迹天涯的女人。
“原来是南宫不破,”叶心恍然道,“这就对了。他们两人正在一同面壁思过,若南宫旭伤在南宫不破的剑下,而有重大嫌疑的南宫不破则下落不明,自然就成了悬案了。所以这边肖璐亲自上场对付南宫旭,而那边邰大帮主则在忠义堂中等着南宫不破来自投罗网。”
“所以你燃放了烟花,要我和南宫不破立即离开?”南宫彦沉声道,“但你还是有机会可以救下南宫旭。一个肖璐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我是有机会,但我不敢。”她缓缓道,“我有一种预感,邰哲峙正在玩一个游戏。他希望所有人都按着他的步骤一步一步来,如果有人在中途打乱他的计划,他就会做出比原计划更可怕百倍的事来。假如我出手救了南宫旭,他就有可能对其他人动手,而下一次他的手段将会更决绝,绝不会像这次一样留下南宫旭的性命。”
“你似乎很忌惮他?”
“是的,而且我不觉的我的判断是错误的。肖璐走后,我查看过南宫旭的伤势,伤口距离心脏还有半寸,并不足以致命。我推断他应该能撑三四个时辰,果然三个时辰之后就有家丁发现了他。可见肖璐是掐准了时间,绝不让南宫旭死。”
“为什么?若是嫁祸,自然要死无对证,为何又要留下活口?”
“我当时也想不通,但等我走进这个院子时,突然又明白了。”她说着站了起来,缓缓地往窗户走去,温柔地注视着窗旁的那盆茶花,半晌之后才接着道,“南宫旭的伤势很严重,天下间只有一人能救他的性命,而只有我才请得动这个人。”
南宫彦亦看着她,神色极为复杂:“是你请得动,还是‘她’请的动?”
“是‘她’。”叶心缓缓地叹了口气,“我猜,邰哲峙之所以不杀南宫旭,就是为了逼‘她’现身。”
“‘她’会吗?”
“我不知道。”叶心平淡地回答,“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