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找遍了!”见南宫彦这副态度,婢女急得都快哭了,也顾不得许多,只好一五一十地道,“今天一大早喜娘就奉命去为新娘子梳洗装扮,那时候新娘子还在的。但她说身子不太舒服,让她们晚些再来。后来再去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锁了,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应声。直到方才老太君亲自去了,才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连早上送去的凤冠霞帔都不见了。老太君让奴婢马上来找三少爷,还吩咐这件事对谁都不许说。连老太爷和老爷都还不知道呢!三少爷,求求您快跟奴婢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南宫彦似乎没有要动身的意思,淡淡道:“你去告诉老太君,让她不必找了。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可……可吉时马上就到了!要是找不到新娘子,这可怎么交代呢?”
南宫彦没有回答。
他的注意力从始至终就不再这件事上。
婢女无可奈何,只好跺了跺脚,又匆匆跑回去复命。直到她去远之后,南宫不平才疑惑地问:“三哥,这是怎么回事?三嫂她……”
“她不是你三嫂。”
南宫不平一愣。
南宫彦也不解释,平淡地道:“你去太爷那里看看他有什么吩咐。若还是婚礼的事,就让他不用管了。”
“那婚礼怎么办?马上就到酉时三刻了,所有客人还等着看新人拜堂呢!”
“那你就告诉南宫凌箫,让他取消婚礼。”
“什么!这……”
“去吧!”
南宫不平又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要走。然而他的脚步刚刚迈出,突然全身一震,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回过头来望着南宫彦,迟疑道:“三哥等的人是邰哲峙吗?”
南宫彦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
不错。
他等的最后一位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位客人,正是南宫家的死敌、覆天帮帮主邰哲峙。与东方赫一样,这位邰帮主原本也是今晚的贵宾之一。他甚至早早就亲自送来了拜帖与精心准备的“厚礼”,可谓殷勤之至。然而世事难料,转瞬之间客人就变成了敌人。如今东方、南宫、覆天三方都已撕破脸面,就连世代交好的南宫与东方两家都已分道扬镳,何况是两家共同的敌人覆天帮呢?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邰哲峙这有心喝这杯喜酒,也绝不肯冒这份风险。
更何况他从一开始就是虚情假意、心怀不轨了。
看着南宫彦坚定的目光,南宫不平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见身旁无人,才试探着问:“三哥如此坚信邰哲峙会来,是因为证实了那日我与南宫瑛的猜测吗?”
南宫彦点头。
“原来如此……”南宫不平低头沉吟、若有所想,“邰哲峙这么做是一举两得,既能置我们于死地,又给自己留了后路。真是用心险恶、卑鄙至极!”
南宫彦闻言微一冷笑。
“三哥似乎并不担心?”南宫不平疑惑道,“莫非你与三嫂早有对策?三嫂失踪应该也与此事有关吧?”
“我说了,她不是你三嫂。”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这场婚事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只是为了引邰哲峙上钩而已。”
“那叶姑娘她……”
“她是个死人。”
南宫不平一愣。
他正要再问,喜堂外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呼,紧接着一道靓丽的红色身影映入眼帘。这是一位身段窈窕的妙龄女子,身着大红色吉服,头上戴着金花八宝凤冠,肩上是云霞五彩帔肩,雍容华贵、明艳耀眼。她应该是被人突然从门外推进来的,脚下一个趔趄,顿时与门口的新郎官撞个满怀。惊慌之中,她抬起一张美丽精致的脸庞,肤白赛雪、娇艳如花,一双秋水般温柔清澈的双眸透着三分无措、七分娇怯。
迎上新郎官的目光,她的脸颊顿时飞起两片红云,娇艳不可方物。就在这时,门外又飞进来一块龙凤呈祥大红盖头,不偏不倚罩在了女子的头上,遮住了这张如花容颜。
“吉时到!迎新人——”
随着傧相的声音响起,酉时三刻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