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躬身道:“回前辈话,大叔已于半年前驾鹤西归,临终前,交代晚辈,一定要前来赴约,完成他老人家未完成的心愿”。
盛南桥叹了一口气,道:“九十岁月古来夕,天刀已走,估计我也时日不多了”。
旁边他的儿子插嘴道:“爹身子硬朗,好日子还在后头”。
盛南桥豁然大笑,道:“好一个好日子还在后头”。
说完冲着无悔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天刀既然视你为衣钵传人,又委你为来赴约,想必你已经得到天刀的真传,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这一辈老朽,也该到急流勇退的时光了……”。
无悔微显不安的道:“前辈言重,都是晚辈无端打搅,引起前辈困扰,但身受上命,所以才会冒昧前来,斗胆犯颜,还乞前辈赎罪!”
盛甫桥摆摆手,以十分谅解的语气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你,也不能怪天刀,武林中人,要的就是个名分,这关系到师门的威望,当年天刀执意要与我相互印证所学,目的并非只在单纯的一论高下,更在于彼此探讨各自技艺的精妙之处,惮使双方获益,再上层楼,只是天公不美,天刀他无端遭受小人暗算……”。
谈到这里,气氛还相当融洽,就像故识聚晤,纸上论剑,虽然立场观念有别,倒也没有一触即发的紧张的形势。
盛甫桥旁边的老者突然开口道:“扯了这么多,说穿了只是一件事,吴小海,你大老远找上门来,就是要代替天刀履践旧日之约,单挑我们盛大哥试试你的刀口子?”
出言是这般火辣,无悔听在耳中不禁愣了半晌,他瞧着这位其貌不扬,口气张狂的老者,强自按捺着心中的那一股冲动,赔笑道:“前辈请勿误会,我只是肩承大叔的重托,延续他老人家尚未完成的心志,盛前辈为剑法名家,我一个未学后进,只是求教领益,倒是前辈高看于我,我还没有这份能耐……”。
秃顶老者冷冷一哼,寒着脸道:“后生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胆上生毛,堂而皇之登门叫阵,这种江湖大忌,也敢明知故犯,真正是可忍孰不可忍,吴小海,你要称量我盛大哥,行,且过了我这一关方能如愿,否则,且自早请,亦不用在此丢人现眼了……”。
盛南桥觉得甚为尴尬,忙打圆场道:“兄弟,稍安勿躁,吴小海通情达理,极有分寸,并非骄横狂妄之辈,人家以礼论事,我们就该以礼待之,切勿乱了章法,传出去让江湖人耻笑。”
秃顶老者点点头,重重的道:“不行,大哥,他想斗你,必先斗过我再说…”。
盛南桥微微摇头:“兄弟,不可造次,这是对我个人功力的考验,你无须拦在当中!”
秃顶老者用极为刚烈的语气接口道:“要是天刀亲自到来,大哥,不论在身份地位上、辈序名望上,你们互为比试尚称允当,如今他竟然派来了一个无名小子前来向你挑战,岂不欺人太甚,存心折辱?再则,天刀究竟……”。
秃顶老者的一番话,让盛南桥也不由犹豫起来,他的话有两句最使他在意“败则无颜,胜亦不武”。
眼前的形势,如果真是天刀有意安排,可得多加慎重,否则一世英名,将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