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你说这老头,是不是有所图?”
“图?图钱,我给!可这住下是图个啥!天赐给人夯倒了,受伤了,可不得住咱府里!”
“可天赐说那老头是骗子。我相信咱家天赐。”
“嘿哟,我嘞个姑奶奶,前些日子张先生差点跟土里闭过气去,再往前说,李先生,人家李先生号称美髯公,进了咱家院子,还没一个时辰,出门就成秃毛狗了。”
“那邹先生不是挺好的吗?”
“你可别提那邹先生了,三尺男儿顶天立地,进来咱家声音是底气十足。最后怎么着?抬出去的!窜稀窜的站都站不起来了。跟大虾是的,要不是站的近,看他那嘴型,我还以为他要吐呢,附耳上前一听,你猜人家说什么?”
“嗯?”
“我本青山好男儿,奈何遇见鬼过河。正气一身走上去,哐当,我掉河!我听了那叫一个羞愧。”
“你别说,这邹先生先还挺有才”李夫人嘻嘻笑了起来。
“有才是有才,我在街上见了他,现在都不敢抬头。”李富贵脸上无奈,想起李默涵随了母亲相貌,细眉大眼,玉肤透红,高鼻红唇,极为俊俏,等大了些,出了门,那小姑娘们,看了无不掩面低头,羞的满脸通红,偏生这好皮囊里,却装着一只顽皮猴儿。说不听,打不疼,就是一个滚刀肉,偏生妻子又爱护的不行。
李夫人听了李富贵说的话,心里有了几分犹豫,本来对天赐十足信心,一下就掉下去九成半,柳眉微皱,叹了口气,略有无奈的柔声道,“那就先住下吧,等以后再说。”李富贵看了妻子模样,好生安慰一番。
李默涵站在屋中,看向窗外正在院中打坐的老道,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这奸诈的老道,我只是轻轻一碰,你跟那纸人似得就躺下了,可这中午一顿饭就吃下两个大肘子,也不怕撑破了肚皮!想想他撑破肚皮,躺在地上打滚的模样,李默涵笑出了声来,忽的心中想出了一个主意,跑出屋中,来到了李夫人那里。
“天赐,你可别胡闹,再来一下,这哪行”李夫人的柔柔的声音,显得有些急。
李默涵有急急的又说了几句,李夫人柔和的抚了抚他的头,叹了口气柔声说道:“那好,最后一次,你可得轻着点。”
李默涵的主意就是让李夫人躲在一边,让他再撞老道一回。李夫人听了有些着急,可心底还是信任他的,所以没说几句便也由的他胡闹。两人一齐走出屋,向着外院走去,到了院外,李夫人便藏在一面墙后,从墙上镂空的地方看去,那老道正在盘坐在地。
“道长,你在干嘛呢”李默涵看到娘亲藏好,进了院子,冲着那老道人一鞠身,好奇的问道。
老道人深吸一口气,轻轻呼了出去,然后才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李默涵,嘿嘿笑着冲他说道:“小子,怎么不叫老头了。”
嘿!这气的李默涵脸都红了,心里想着,你个糟老头,等我和娘亲戳穿了你,看你还怎么得了便宜卖乖,随即缓了缓心中不平,和声细语的又说道:“道长,我知道错啦,您来,我家后院半夜总有响动,可怎么找都找不到,我怀疑有鬼!。”他说着,本来平静的语气带着一丝恐惧,俊美的小脸上微微扭曲,装的极像。
老道看了他的表情,抬了抬眉毛,站起身来,李默涵说自己害怕,站在老道身后给他指路,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后院走去,忽的李默涵脚步变快,‘啊’的一声惊呼,便撞在老道身上,老道闻声而倒,趴在了地上,捂着小腿,尖声喊道:“腿,老夫的腿呢!”偷偷瞄了瞄李夫人藏身的墙围,隐蔽的冲着李默涵挤眉弄眼,轻声道:“小子,你家后院没鬼,你就是偷跑出来那只,跟老夫斗。你还嫩着呢。”说完,有哼唧起来。
李默涵爬起身子,听到这话,正要出手揍这老道,胳膊就被拉住了。随后便听见李夫人的娇喝:“天赐,还不住手!”说罢上前扶起老道,杏眼一瞪,就转头问起老道伤势。
李默涵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大叹这老头人老成精,真是老祸害!不过看到娘亲如此表情瞪了自己一眼,有些委屈,瘪了瘪嘴,也不理会二人,回了自己屋子。
李夫人正要开口再训,老道人眼珠一转,捂着腰,呲牙裂嘴的好声安慰说道:“李夫人不必如此,天赐无意摔倒,撞到老夫,不是有心,无妨无妨。”老道已经如此说道,李夫人也不便责骂,只是与其说起天赐是自家独苗,惯的不成样子,连连道歉。
原来刚才李夫人透过墙洞,看到的是这么一幕,两人一前一后,朝后院走,天赐假装摔倒,撞到老道,老道不禁撞击,受伤倒地,由于伤痛,捂住小腿痛苦呻吟,她走到李默涵身后时,看到李默涵竟然还要抬手打人。
这可一下就把李默涵当街撞到老道人的事实摆正,李夫人亲眼所见,不由得她再不信了。心中微微有些难过,自己孩子竟然惯成了如此模样。抬眼看了看李默涵紧闭的屋门,叹了口气,走出了院子。
等到院中无人,老道人嘴角微微翘起,迈腿走到草坪中的石墩旁,闭目盘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