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念书。”

“啊？念书？”袁大将军纳闷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提起这件事。袁大将军是武夫，他对于文人的事不太在意，虽不反对自己儿子学些文化知识，但也没主动想过这件事，至于袁奚的母亲则是因为她也是个不识字的，而且一直在边疆那边，倒也没什么知识分子能入眼，来到洛城后事务繁多她也就忘了这回事。

“爹，给我请个先生吧。”袁奚又强调了一次，他知道这里的人都叫教书老师为先生。

难得他这个从小就显得老成稳重的儿子主动提出要求，袁大将军当然得满足，他忙不迭的去托人找了个学问不错的老先生，给了写“学费”后老先生就成了将军府的西席。

“也不知道这孩子性格像谁！”袁大将军对妻子埋怨道，袁夫人则温柔的牵起袁大将军的手说：“奚儿从小就懂事，在边疆那种荒蛮之地也不曾脾性粗鲁，这是好事。”

袁奚从来做事就很专心，加上天份高，人勤奋，学知识那是举一反三，水涨船高。老先生是相当喜欢这个学生，屡屡在袁奚父母面前夸赞他天资聪颖，良材可就，这让袁大将军在心中暗乐，却不肯表现出来，还装成严父的样子教导袁奚继续努力，骑射武功也不可放松。

慢慢的顾湘洛再也不能用袁奚不识字所以她也不好好学习作为玩耍的理由了，丞相却乐于看着顾湘洛苦着脸在袁奚的细心辅导下写大字。

“这里下笔要轻，对，来，转个弯，勾成了，洛儿真聪明。”袁奚违心地夸道，这才让顾湘洛从苦瓜脸变成笑意盎然的样子，她得意洋洋地抬着头，鼻子都要翘到天上了。

丢下毛笔，顾湘洛从水果盘里抓起苹果啃了起来，袁奚皱眉，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粘满墨汁的小手，这会不会吃坏肚子啊？

“哎哟！”顾湘洛突然惊呼，正在旁边打盹的夜王耳朵动弹了一下，顾湘洛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窝（我）的呀次（牙齿）……呜呜……”

怎么了？袁奚一阵心慌，却见顾湘洛眼泪汪汪的把苹果捧给他看，一颗小小的乳牙正镶嵌在被咬出缺口的果肉上，还黏着些血迹。

这是……换牙了，掉的还是门牙。

袁奚早就换好了牙齿，顾湘洛则是显得有些晚了。袁奚还在发呆，顾湘洛却抱着苹果站在那里哭的惊天动地，最后呼吸都一抽一抽的。她心里一直想着：是不是要死了，流血了……

袁奚手忙脚乱的哄着顾湘洛，跟她说换牙是每个人长大必须要经历，而且还有讲究。

“来，你掉的是上面的牙齿，要埋到地里，这样才能很快的长出新的牙齿来的。”袁奚轻轻拍着顾湘洛的背给她顺气，跟她说道。

“尽（真）……的吗？”顾湘洛红着眼眶朝袁奚看去，抽抽噎噎的问道。

其实这只是袁奚在一本闲书里看来的说法，但看到顾湘洛湿漉漉的眼睛，袁奚突然觉得心漏跳了一拍，其实……就算掉了颗门牙，洛儿还是这么可爱。

“真的！”袁奚就差要发誓了，他从顾湘洛手里拿过苹果，又拉起顾湘洛软呼呼的左手道：“走，我带你去埋了它，夜王你不准来，这个要越少人知道越好。”书上是这么说的。

“嗷呜”夜王完全没有兴趣，它继续阖上双眼趴在地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