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通达此时便像是训练许久的灵兽,害怕看见太阳。当阳光顺着他的发髻,向下延伸着,梁通达本能的躲避一下。但是想了想,闭着眼睛,缓缓的张开了双臂,就像是去拥抱久违的阳光一样。
当阳光照耀到了梁通达整张脸的时候,他的身体仿佛微微一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正看见刚刚跳出山脊,还不是十分刺眼的一轮红日。
梁通达的老泪纵横,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当发现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梁通达仰天长啸,干亮的声音穿破了晨雾,在山壁之中回荡着。
萧笙看着已经完全陷入了了狂喜的梁通达,一时没有打断他,看着一把岁数的梁通达又跳又笑的,在巴掌大的拜月台上狂奔,一会又发用着各种各样的灵符。将拜月台后面的山崖炸的碎石横飞。直到精疲力尽,萧笙才走上前去,拍了拍梁通达的肩膀。
“行了老伯,大喜大悲之余,别伤了身体啊!”
梁通达突然转了过身,望了一眼萧笙,嘴唇颤抖着,突然跪了下来,身体缓缓的伏了下去,哽咽的道:“五十年,五十年,整整五十年!我又能重新站在太阳之下!小子!我梁通达拜你!你若是不嫌我老人家手脚不灵便,我便效忠于你了!”
萧笙哪有让老人家拜自己的习惯,一把扶起了梁通达,道:“你不用这样的。”
梁通达却执拗的拜了两拜,当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仙剑宗弟子,跟风跑到了拜月台,得知自己身上尊主的诅咒和控制已经全然消失了,更是不尽的欢喜,拜月台上下一片沸腾。
闹着闹着,大家都注意到了站在拜月台上的萧笙,渐渐的,拜月台上肃静了下来。都朝着萧笙的方向,拜服了下去。
梁通达被萧笙扶起,站定,朝着门下众位弟子朗声的道:“萧公子义薄云天,只身犯险,救我等于水火之中,九驼山自今日开始,唯萧公子之命是从!”
“萧公子义薄云天!我等愿效忠公子!此生不渝!”
九驼山上上下下,异口同音。
萧笙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拜月台上下黑压压的弟子徒众,道:“这如何使得?”
率先开口的是于左使,自从萧笙答应出面去对付尊主,于左使的便不再出门了,一来时奉掌教之命,闭门思过,二来自己也不愿意看见萧笙在门里到处乱窜。直到萧笙真的完成了使命,自己更是没有脸面见萧笙了。
此刻九驼山上下全部效忠萧笙,他觉得自己也要表示表示。道:“别人使不得,公子自然是可以的,你救了我九驼山上下的命!我们再也不用在黑暗之中苟延残喘了。”
萧笙哂笑了一声,道:“于左使,你要记得,我梁国的灭国之恨!琷族那一族之命!还有你门下的弟子横行江湖,犯下的种种劣迹,不是效忠于我,我就能担待的!”
于左使瞬间脸色铁青,就像是被吸干了血的一具干尸,竟然浑身颤抖,梁通达上前半步,好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是却硬咽了下去。
于左使浑身颤抖,片刻之后,眼神之中传出了一股决然,道:“我九驼山之前犯下的种种罪行,虽说是有尊主的压迫,颇有一些不得已,但是犯错就是犯错,我愿意以一己之身,偿还天下冤魂!还望公子不要罪及门下的弟子,他们也是奉了我的命行事而已。”
说罢,泪流满面,朝着萧笙重重的叩头,有朝着梁通达行弟子之礼,举起了手里的长剑,朝着脖子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