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晋阳府都相安无事,众人也都以为会稽山剑客出出气也就消停了,毕竟是跟整个晋阳府作对,他们虽是快马江湖的豪客,却也要掂掂自己的分量。古仑古山今日也难得换防休息,几个侍妾也几天没有碰了,浑身正憋着呢。古府中下人们也都睡下了,几个守夜的丫鬟靠在门边打着瞌睡,春困秋乏,任谁都是一样。一切都安静祥和,可是夜里梆子刚打了二更天,东厢房就有嘈杂声传来。古家三兄弟顾不上穿戴整齐,就齐往东厢房赶,还没到就发现那边火光冲天,原来是走水了。幸好,发现及时,只是烧了一间放杂货的房子。饶是这样,古家兄弟也再不敢掉以轻心,仔细巡查周围异状。到了天明,才各自回屋补觉。
第二天全城全府戒备,众人以为当晚贼人必不会傻到出来的时候,那人却出来了。是古府的府卫头宋天先发现的,这宋天也当真精明,看到贼人站在屋顶上,像是有意引他似得,他却并不是上去追捕,反而是跑远了才大声呼喊。三兄弟听到后以最快的速度追到贼人出现的地方,循着贼人的身影就追了过去。
这一番较量轻功,才发现对方就一人,一身黑衣,黑布蒙面,身材细瘦,但是轻身功法却是极是高明,看样子似是要引他们到城外,要不早就跑远了。到了城墙下面,只见那人纵身一跃,跃到最高处,手撑城墙,身子轻巧的打个旋,又是一跃,已经落在了城头上。三兄弟见了这身法,都不禁在心底喝了一声彩,却也是平添了一份担忧。他们并无此功夫,幸好古山是都尉,直接让兵士们打开城门穿城而过。刚出城门,老二突然说道:“糟了,别中了他的声东击西之计。大哥你回去保护母亲,我跟老三去就行。另外老三通知军府,派人尽快跟我们过去。”三兄弟点头称是,安排妥当。古仑古山快速朝城外奔去,到了离开城池大约有20里地的空旷之地,只见那人背向他们,似乎是在等着他们两兄弟。本来看到此人轻功卓绝,两兄弟还有些担忧,怕有埋伏。但是此处却是视线辽阔,借着月光,无物可遁隐,更何况军府卫兵很快就会赶到。
那人见两兄弟赶到也不答话,抽出腰间佩剑,出手就是狠辣剑招。古仑古山,见招拆招,两边便斗在了一起。
相斗不久,古山就惊讶的发现,这不是会稽山剑客的剑法。便跃出圈子说道:“你是何人,你根本不是会稽山剑客,他们可没你这等剑法。在路上我就疑心,这几个剑客我都会过,他们什么时候有了这般好轻功,再看你的剑法却比他们高明多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我们古家作对?”古仑也惊讶的看着此人。
那人并不答话,一招狠过一招,都是凌厉招式,一时之间,古仑古山还看不出他的招数,只是展开家传砥砺掌,护住全身,也堪堪抵住对方精妙剑招,等待后援。那人怎会不知他俩的伎俩,突然剑法大变,快似闪电,声势如雷,一招三变,招招相叠,妙到分毫。只进了几招,古昆古山就惊叫着跃出圈子,古山喊到:“惊雷剑法,原来你是冲着惊雷剑法来的,我道为何事事透着诡异,却原来你是来寻找吴青林的,想不到吴青林竟还有传人,哈哈哈哈。也不怕告诉你,姓吴的就在我手上,不过你只有下了阎王殿才能见他了,今天我们哥俩就送你上路。二哥,这小子已经知道这事了,我们就不必再隐藏了。”
古仑一点头,抽出腰间软剑,也是一招惊雷剑法,杀机顿显,刺向黑衣人。古山也持剑加入进去,招招不留后手,具是绝招,力图将他击毙剑下。只是古家兄弟,虽然习练已久,但是平日里怕是被外人知晓,只有相互之间对练,精妙之处并未领悟透,相反,看这黑衣人所练惊雷剑法,却攻守兼备,老辣异常,颇有大家风范,只是他功力还不到,要不早就把这两人毙于剑下。所以,在这惊雷交际中,那黑衣人依然是游刃有余,似是故意引他们进招,以考究他们两人的所学剑法。如此,堪堪招式用尽,复始新招,那黑衣人已经了然于胸,突然招式转奇,惊雷剑法使得跟他们所用不一样了,威力大增,但是看招数却就是自己所学招式。几计凌厉招式,雷霆电闪,把古家兄弟的进攻压住,趁他们回招之时,那黑衣人几个转身,往远处斜略过去,风驰电掣般奔远了,古家兄弟自知轻功比不过对方,也就没有再去追,返身回城了。
那晚之后的几天,一直是风平浪静,老太太时不时跟王素素闲聊会,或者一起走走后花园,到童子祠上上香。老三还是按时到都尉府,只是夜间巡防却是放松了许多,回到了寻常状态。一切似乎都是一片的祥和,或许,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岁,人们更加的珍惜这短暂的安宁吧。
这天午间,刚吃过了午膳,古家大门口来了一个40多岁的妇人,颇有风霜之色,十分的憔悴。在门外看着门口的守卫,胆怯不敢上前,躲在街牌后面偷窥着。守卫看到后,过去驱赶她,那妇人撒泼似得往地下一趟,一边反抗着一边喊着问道:“这可是晋阳城的古家,我是你们家少夫人的奶娘,你家公子爷古坚还在我们家府上吃过我亲手做的菜呢,你们让我见见你见老爷,求你了,给我条活路吧,我快不行了。”听到这里,守卫不敢擅做主张了,说道:“我们府中确实府中来了一位少夫人,不过你是不是她的奶娘,呵呵,可要看少夫人认不认你了”,老妇人极其惊讶的颤声问道:“敢问你家少夫人姓啥名谁?”守卫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你这老婆子,合着来我这里打听事了。你不是说你是少夫人的奶娘吗,怎么还问我。”待要再训斥几句,看到那妇人眼中急切的似乎要流出泪来,竟怔住了,说道:“这本不该我说,我们家少夫人姓王闺名素素,乃是江南世家大户人家的小姐。”便匆匆赶往内府禀告去了。留下一脸错愕的妇人,她喃喃自语道:“小姐,小姐不是在渡江的时候,商船遇急流溺水了吗,尸骨未见啊,怎么会,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