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阚道:“那是自然。梅先生一个人漂泊在外,自然样样都要留心的。”
椿杪心说那就有意思了,难不成这梅先生一上了苍梧山就孟浪起来?
“梅先生会道术?”那种摄魂夺魄的眼神,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
华阚回想了一下,道:“只会些简单的自保之术罢。怎么问这个?”
椿杪说哦没什么,好奇,呵呵,好奇。
这么一通打搅,二人下山去的话题也按下了。吃过晚膳,椿杪一脸生无可恋地去抄经书,华阚在旁边捣乱,丹殊已经领命去护送药材,说是半夜才能回来。冲虚则早就下山了。
苍梧夜色深沉,远近虫鸣此起彼伏,响成一片。星河灿烂,横贯东西,月满大江,天幕低垂,仿佛抬手就能摸到。
华阚满脸墨水,仰倒在几案上打呼。
椿杪正昏昏欲睡,油灯下如小鸡啄米一般不住点头,眼见就要将头砸到几案上,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托住他的下巴,椿杪就砸进一片温暖当中。
他立即醒了,睁大眼一看,原来师兄坐在旁边,好笑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既然这么困,就不要抄了。明日再说吧。”丹殊收回手,手背一片红。这是被磕到案面上了。“我听师尊说你伤了鼻子,怎么下午时都不与师兄说?”
椿杪摸摸自己的鼻头,有点不好意思:“还好,不是很严重。我不觉得很疼。”
丹殊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到案上:“这是清宁丹,化解淤血用的,师尊说对你的伤有好处。”
椿杪拿过来:“哦对,我都忘了。”
丹殊伸手道:“伤得怎样?过来师兄看看。”
椿杪听话凑过去:“真的不严重,师尊看过之后就好多了。”
丹殊在他鼻骨上面一按,椿杪立即“嘶”了一声,缩回去。
丹殊面无表情:“不严重?”
椿杪干笑:“嘿嘿,嘿嘿……”
丹殊叹了口气,重又伸手在椿杪鼻骨处慢慢揉,椿杪躲了一下,被丹殊眼神喝住了。
师兄的手指骨节分明,肌肤白净细腻,温柔而专注地揉开那里的淤血。
椿杪看着丹殊的眸子,鬼使神差道:“师兄和梅先生相见恨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