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的梦,为什么对方知道他的想法,他反而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呢?齐煊郁闷。
女子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眸中的寒意更深沉了几分,胸前仍旧隐隐作痛,那红肿疼痛以及心里的屈辱感一直在提醒着她眼前这个少年的可恨。还有,那些药草上恶心的口水……
只是,这种话她又怎么说的出来!
他与她而言很重要,所以当初即使受重伤,依旧要强行来到他家门口。因为,她的伤太重,需要一些不寻常的手段来恢复。
而他在虚空中望向她的一眼,就好像冥冥中注定,让她心中产生了一种只有这个少年才能够让她重新回归的直觉。
修士的直觉一般都很准,尤其是她,在渡过天劫的那一刻便已经成为了还未受天池接引之光接引的仙人。即使那时她的修为已经一落千丈,甚至接引之光被截断,仙缘被毁,但那种命中注定的感觉直达心底,她相信不会有错。
所以,现在……
“借你三滴精血一用。”
女子伸出纤长玉指,指尖朝齐煊眉心点去。
这个在外界看来极缓的动作,在齐煊眼中却是快到极点,那根漂亮的手指在他瞳孔中越放越大,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也随之越来越深,齐煊的心中产生了一丝恐惧感。
这是他的梦,为什么他感受到了一股来自死亡的威胁?!
不!
这是他的梦!
他不是受虐狂,他不应该做这种梦!
“我,不要这个梦!此梦,当散!”
忍着巨大的压迫感,齐煊在那根手指离他眉心处只余一厘米距离时,嘴唇微动,艰涩地从喉中挤出了这句话。
那根手指仅仅只是在空中一顿,随即就在他不甘的眼神中往他眉心按去。
女子下手利落至极,但此刻心中却是微微发出一声诧异,她手指那一顿不是故意,而是真的遇到了一丝阻力。在少年说出最后一字时,整个梦境都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崩溃,只是她强行动用体内残余的真元暂时稳住了。
这不是少年的梦,是她的梦。
她用秘术创造出这个梦境,将二人魂魄拉入此处,所以在这里她掌握着主动权,她能够轻而易举地看穿齐煊心中的思想,而齐煊却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就在刚才,齐煊竟然仅以魂魄神识之力震撼了她的梦,差点被他反客为主,崩碎了这个梦境,这如何能不让她震惊?
这其中有一定的原因是由于她神魂受创太重,力量不稳,但是她的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撼动的……
那么,他的神魂之力是有多强大?
女子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齐煊,心中有疑问浮现。
齐煊感觉到大脑深处传来灼热感,但是放在他眉心上的指腹却又带着微凉之意,竟把那股灼热给中和了,而同时那种让他不舒服的压迫感也消散了许多,他的心神微微有些放松。
只是这种情况只持续了片刻,他的脸色就变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那个女人的指尖在他眉心微微跳动间,他就看到自己的一滴血漂浮到了女人手中。
他的血咋就这么不争气啊,一点都不像他!
紧接着,那个女人又扒拉开了他的衣物,如法炮制地从他胸前心间取出两滴精血。
齐煊已经认命了,只是希望这个梦能够早点结束,他以后的梦里再也不要出现这个女人了。
女子取到三滴精血之后,双手捏出一连串玄奥的法诀,在齐煊的惊讶目光中分别将三滴精血融进了自己的眉心,心间。
那种奇妙玄奥的术法,让齐煊心中闪过一丝困惑,这真的是他的梦吗?他从没有见到过这种秘术,第一次见到修行者的力量还是在今天下午,那么为什么这梦中的场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同心生死结啊……”女子调息片刻,睁开双眸,淡漠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她被震碎的心脉已经渐渐开始恢复,那种内伤是齐煊检查她的外伤时查找不到的,相比于心脉的碎裂,贯穿于气海丹田的那一剑算不得什么了。
也不知道少年血脉传承何处,他三滴精血的恢复力让她有些讶异,顶多再过一年,她的心脉就能完全修复。而她本以为需要三年时间。
梦境开始破碎了,她也办完事了……
“记住了,我叫卿素若。”
齐煊看着她渐渐走远,那窈窕的身影完全没入了桃花林中,耳畔间只余她最后的一句话。
喂喂喂!
这都什么情况!
占了便宜就走真的好嘛!
……
齐煊睁开眼时,已有丝缕昼白之色从白纸糊成的窗户中透出。老爹已经不在身边了,估计是去喂马了。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齐煊觉得自己的半边脸似乎也疼得厉害,想起那个奇葩的梦,齐煊赶紧一摸。
……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