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柳不禁皱起眉头,心想:“十弟跟她到底怎么回事,这么惹得她这么伤心?”
白桦道:“你又来了,哭哭啼啼的不怕人笑话么?”
苗水仙道:“那你再叫我一声’好姐姐’,我就不哭了!”
屋顶上默不作声,定是白桦在犹豫。曾榛在一旁叫道:“小妖女,你少来蛊惑我师弟,我师弟大好男儿,劝你自重,不要毁了他的前途。”苗水仙气得直跺脚,骂道:“我和自己的情郎说话,碍着你什么事了。”又不住催促道:“桦郎,你倒是叫啊!你倒是叫啊!”
白桦只得道:“好、好、好,好姐姐,你快把我六哥送上来行不行?”
苗水仙破涕为笑,娇嗔道:“你早这么听话,我不就什么都听你的了么?”说着招呼罗甘跃身而上,两人才在屋顶落脚,曾榛一剑架到苗水仙肩上,苗水仙眉毛一挑,问道:“干嘛?乘人不备来暗算?不要脸面么?”
曾榛笑道:“对待你这妖女还讲什么江湖道义,十弟,快救六哥!”
白桦急道:“八哥,你不要伤害她,她不是坏人。”
月色之下,苗水仙再一次见到白桦俊俏的面容,嘴角含笑,尚透露着稚气,亭亭立在几步之外,一双星目现出关怀的神色。此时听他出言回护自己,心中说不出的熨帖,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是对我好的。”曾毅一怔,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婆婆妈妈,快动手!”
白桦提剑向罗甘抢去,罗甘如何敌得过,只得四下闪避。苗水仙一见到白桦,什么脾气都没有了,温顺的如绵羊一般,轻声唤道:“罢了,罗甘,你把苏六侠交给他吧!”罗甘得令,将苏柳放在空地,退到一边。白桦赶忙解开苏柳穴道,轻声道:“六哥,你受苦了!”苏柳乍见亲人,十分激动,双手抓住白桦双肩,道:“还好你和八弟及时赶到,不然做哥哥的真要命丧在这儿了。”当下向曾榛道:“八弟,谢谢你了!”
曾榛却显得十分冷漠,哼了一声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今日救你,原非我的本意。”
苏柳一怔,不知曾榛为何说话这样绝情,只得把目光转向白桦,问道:“八弟这是怎么了?”
白桦低头不语,停了半晌才道:“六哥,大师哥和四师哥都来了。”苏柳心头一酸:“这两人一同下山来找我,只怕不是什么好事。莫非,莫非他们接到二哥的死讯了?”忙问道:“你们知道二哥的事情了?”
白桦顿时热泪盈盈,把头转向一边,不住啜泣。苏柳向曾榛问道:“八弟,你以为二哥是我害的?”曾榛冷笑道:“更多的话,你一会跟大师哥解释吧。”
苏柳心情沉重,他穴道受制太久,此时手脚酸麻,一时站不起来,坐在屋脊上徒自叹气,心想:“我离开师门这么多年,师兄弟们自然对我越来越猜忌,何况二哥的死讯不知道如何传到峨眉山,大师哥、四师哥少不了从中挑拨,他们对我自然隔阂更深。好在十弟天性纯真,对我还有一丝情义在。”曾毅忽然冲苏柳喊道:“贤弟,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要赶紧追上丐帮,把话问个清楚。”苏柳登时醒悟,冲罗甘叫道:“罗兄弟,你把我义兄也放了吧!”
罗甘看向苗水仙,苗水仙笑道:“眼下我小命攥在曾八侠手上,还有什么可说的?”因向曾榛道:“曾八侠,你一下从我手里要走两个人,未免太霸道了些吧!”
曾榛道:“我只是奉大师哥之命,来捉拿本门叛徒;再就是叫你以后别再纠缠我小师弟。至于这人,跟我峨眉派没关系,放不放是你的事。”
苏柳气急,叫道:“八弟,我峨眉派向来以侠义行事,谁教你的见死不救?”
曾榛道:“既是你的义兄,那也是咱们兄弟的仇人,少不了要拿他一起回山,请师父发落。”
苏柳见他口口声声骂自己是叛徒,心上就如同被大锤重击了一般,又闷又痛。此时他四肢渐渐恢复,起身就要窜出去,亲自救曾毅。苗水仙忽然叫道:“苏六侠且慢!这姓曾的我留着也没用,我迟早会还你。只是我还有一句话问问桦郎,我已经把你师哥还给你了,你该怎么谢谢我?”
白桦进退两难,道:“我、我早说了我不喜欢你,你就放了我吧。”
苗水仙倒抽了一口凉气,秀眉一蹙,问道:“你当真这么绝情?”
白桦垂首不语,曾榛却将长剑又送一寸,逼住苗水仙,厉声道:“我师弟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你还想怎的?”
苗水仙冷笑道:“你师弟的终身大事,还要你来做主不成?”说着瞳孔一张,苏柳在月光下见到苗水仙袖里寒芒一闪,大叫:“不好!”蹭地欺到两人身边,一把推开曾榛,苗水仙收手不及,已将毒针插到苏柳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