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嫣内心抽动了一下,刚要开口。袁大少爷又是一声叹,他把折扇一合,很伤感的调调道:“离乡路,脚步染尘土。青衣顾,留一抹楚楚。山河暮,眼模糊,可曾依稀记来路。老树枯,只剩鸦声话如故。马蹄孤,追逐不停驻,千山渡,仍义无反顾。游子苦,向谁诉,西风路过去何处。天涯路,可有乡音伴归途。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有古筝吗?”
袁大少爷把折扇捎在腰间,他要来首他用了一年时间才学会的那首令人激情四射,热血沸腾,同时又说出了天下间的江湖事。没想到今日终于可以装叉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最主要的是想拖延时间,争取弄到了雪灵芝再走。
接过古筝后,袁大坑来到院子里头,因为这里人多,装叉就得装最牛叉的那种。没人看没人听,那可就瞎折腾了。
他把古筝放在石桌上,润了润嗓子。先下弹着制造声音吸引人过来,一盏茶工夫左右,周围聚了不少人。个个交头附耳议论纷纷,都觉得他这是在乱弹琴。
这厮见差不多了,撩动弦音。压着嗓子唱道:“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啦啦……啦啦……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一曲过后,周围没有半点声音。在场的人,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唱歌的,而且歌词句句非凡,让人流连忘返。
而陆海嫣所理解的意思又不同他人,特别是那几句: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再结合上首: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拥著沉默,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
难道他要走了?一定是这样的。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好凄美好无奈的一句话。果然他不是一般人,才智文武兼得,这样的人,天下间有哪个女子不会动心呢?
“好一句谁负谁胜出天知晓。”这时门口一长须老头猛拍着掌,“小子,可否再来一曲?”
“不了。此曲乃我心血来潮之曲,现在要我再来一遍,恐怕已经没那种气势了。今后若有机会,定会再给陆老前辈抚上一曲。”袁大少爷抱拳道:“天色已不早了,小子就先告退了。六师叔如有什么要让小子带给师父的,大可吩咐,我师父最近气色不好,估计要补补了。唉,人老了就是这样,随便一病就老了几十岁。”
呸你的,你这小子脸皮敢再厚点吗?不就是想要雪灵芝吗,你大可开口便是了。丫的,自己想要又不想开口,还打着四长老的幌子来讨要,你真够可以的哈。额?这货居然敢叫老祖为六师叔,真是活腻了他。
陆大凤把手中那千年雪灵芝交到陆锦鹏手上,“老二,去找个盒子把这雪灵芝放好,叫个人把那两箱钱财一并送到四长老家。袁公子就别回去了,留下来喝几杯吧!”
“酒乃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酒色财气害人害己,嗯,既然陆家主盛意拳拳,晚辈若是这点薄面都不肯给的话,那就未免太不识抬举了。虽然我与令千金做不成夫妻,但朋友还是可以做的。男人嘛!要大气。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嗯,分手亦是朋友。”这厮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描淡写,敢情人家是求他留下来吃饭似的。而且,特么的又再申明这门亲事黄了,好像是在故意说给某人听的。
陆天老祖陆剑鸣还不知道这事,听闻后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照着陆大凤就是一脚过去,直接踢进大厅里头。骂咧咧道:“气煞老夫了,有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火上浇油这种事,袁大坑是最喜欢干的。他道:“六师叔啊,这事怎么说才好呢?唉……总之一言难尽,我就不明白了,如果不同意这门亲事就不同意呗。整这些事情出来干吗?因为这事,人家铁二公子都跟我签了生死状,真是造孽啊……”
“你……你血口喷人,你跟铁二生死决斗是你自己答应的,怎么说的好像又是我陆家故意陷害你似的。”陆雄英上前就要揍人了,被他老祖一个眼神过去,马上拉耸了头。
陆剑鸣指着袁大少爷,“小子,你说。”
糟了,忘了之前是怎么说的了,现在再说一遍,恐怕会前后矛盾。嗯嗯,假装不想再提的样子,这样不但可以卖个人情给他们,自己还不会穿帮。“六师叔,这事过去了就过去了,说了也于事无补。算了,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