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文人使劲喊了一嗓子,顺势将甩刀拔了出来。随着利刃离体,他的力量也仿佛被抽空了,于是再也无法支撑身体,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用头抵着地面不停的抽搐着。
鼻青脸肿的干将从后面爬过来,用力搂着文人,同时拿拳头按住了他压着伤口的手,“蚊子,你,不能有事儿,不能!兄弟对不住你。我,我去给你找纱布。”说完就里倒歪斜的爬起来,朝马路对面冲去。
“我没事儿,我靠,你又干什么去?”文人反手没抓住干将,看着那家伙都冲到路中央了,虽然是晚上,路上没什么车,但这个时间不少路段的红绿灯已经变成全黄灯状态了,过路的车辆根本就不减速。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急火攻心的文人竟然爬了起来,紧随着干将冲到了路对面。
可惜,还是晚了,干将酒劲根本没过,他一门儿心思地要找纱布给兄弟包扎伤口,可这附近既没有药店,更没有医院,没头苍蝇一样的干将突然发现一家服装店橱窗内有些白色棉布样的装饰品,于是想都没想,操起路旁的一个环保垃圾桶直接将面前的巨大玻璃窗砸了个粉碎,然后手脚并用地爬进去,把差不多有两米见方的整块装饰布给撕了下来。
目睹着这一切发生,文人后悔了,就算刚刚用刀子捅自己疼成那样了,他都没现在这么后悔过。他后悔不该信了干将的邪,“知子莫若父啊,干爸说得对,这人酒品严重有问题啊!“
经这一通折腾,耽误了不少时间,文人腹部的伤已经逐渐开始好转,但他还是颓然的坐在了地上,“这怎么赔啊?这么大块玻璃,还有那垃圾箱,这得多少钱啊?“再仔细一看,橱窗里的模特和人偶模型倒了一片,也不知道有没有摔坏的。”造孽啊!该,让你不长记性,明知道他那德行,还嘴贱和人家喝酒,你他娘的就是馋。“文人甚至连自己都恨上了,使劲给了自己一嘴巴。
那边干将可不管这些,拿了墙布出来,一边走一边撕成布条,到文人跟前时,基本已经做好了包扎的前置工作,看他撸胳膊挽袖子的架势,这是要开始医护实践了。文人连忙爬起来,抓了对方的手,撒丫子就跑。
“别跑啊,你的伤口。”
“伤你个头,你这是往死坑我呢。”文人没好气地说。
“我给你包上,咱好上医院。”干将坚持着。
“要去你自己去,我压根没事儿。”这点文人倒是没讲假话,无论是手上传来的触觉还是腹部的真实感受,最近一段时间每天坚持自残的经验告诉他,刀口已经无碍,顶多就是外形看着夸张罢了,现在就算不用手按着,也不会再流多少血了。
毕竟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体力足够充沛,三两句话的工夫两人已经向事发地点的西北方向,逃进了一个小区内,暂时离开了路人的视线(要是有路人的话)。
干将也发现不对头了,“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你还有脸问我,你干嘛砸人家窗户啊?”文人反问回去。
这一提醒,干将才想起来自己貌似做了一件后果很严重的事情,“那怎么办啊?”他也慌了。
“回家找老头子实话实说呗,这事儿我替你也瞒不下来啊!少不了你挨顿揍,但毕竟是咱爹,不可能真把你交出去的,实在不行,你也上外地避避风头吧,对,就上外地,去北京,这事儿怎么说也是因为小丽才发生的,你去北京找她吧,听说那边钱挺好赚的。”文人也没时间顾及百米冲刺带来的气闷感了,一口气把话说完,这才开始在那里喘起来。
“我这就回家。”干将把手中的墙布塞给文人,再次关切地问:“你的伤真没事儿?”
“看着吓人,根本没扎进去多深。你给我这破玩意干嘛啊?”文人看着手中的一大块布,那上面还挂着一个好像是金属质地的玩偶,“这算犯罪证据了,我怎么处理啊?”他又开始瞪干将。
可是干将压根就没理他,正为可能发生的分离酝酿情绪呢,可是想来想去,文人比自己心细,做事儿也稳妥,自己还真没什么好交待的,于是使劲抓了抓头发,“我以后不喝酒了。”
文人这个气啊,但好兄弟那一脸的青肿看上去比他惨多了,于是也就收拾了心情,拍拍对方的肩膀说:“喝不喝酒是次要的,长点心比啥都强。”
两人只顾着语重心长地交流,却没发现,那墙布上的玩偶慢慢地动了……